时值深秋,狩猎场上圈养的猎物们养足了秋膘准备过冬,正是入场围猎的最好时机。
出发的前两天,昏迷许久的镇北侯终于醒了过来。
此去崇州之行大大消磨了这个曾经的枭雄的精气神,埋伏、追杀、背叛以及效忠了一生的天子的猜忌击垮了他,醒来之后的第一天,镇北侯一句话都没说,一口饭都没吃。
宁衿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般消沉,也跟着急的食不下咽。
不过第二日,镇北侯原本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睛就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宽厚,宁衿去的时候他正在下人的搀扶下活动身体,再看不出来第一日的颓靡。
“父亲还没好,怎的这么快就下来活动了?”她担忧又急切,恨
不得立刻就把人再弄回去躺平。
“又不是腿瘸了,”镇北侯甚至甩开了下人小心扶着自己的手,神色自如道:“你爹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受的伤,立刻就不能动弹,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回来几天了一直没醒,同我说说府里都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瞧着一下子清减了许多。”活动了一会儿面上有了血色,他在石凳上坐下,主动问起侯府的事儿。
宁衿顿了顿,将王佩芝母女俩的事儿一五一十同他说了,道:“如今王氏还在天牢,我同陛下求了恩典,等您回来再发落。”
惠芳阁一下子空了,镇北侯不是没有猜到什么,但是亲耳听到王佩芝干的那些荒唐事儿时仍是不可自抑的握紧了拳头,满腔的怒火烧
上来,最终却还是化为一声疲惫的叹:“休书一封,然后按着大周律法处置。至于清儿,她费尽心思为自己寻的亲,便随她去吧。”
宁衿点点头,又将火铳的事情也一并说了,道:“陛下如今不信宁家,那火铳的由来必须由您亲自说清楚,从其他任何人嘴里说出来落到陛下耳朵里都会变味,这两回的搜寻是阴差阳错避过了,可下一回就未必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得自证,自证的同时还得拿出态度。
镇北侯默了默,从久远的记忆里挖出一段回忆:“这火铳是几年前我机缘巧合之下从一个小国郡守手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