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并非觉得自己女儿不好,只是她以前随着夫君进京做过生意,知道京城那些世家门最是趋炎附势,嫁娶结交也都讲究个门当户对,慕容霖愿意,他身后的大家族也愿意?
“阿舒。”佟氏示意沈云舒起身坐到身边来,“靠着沈家,即便你不嫁人,母亲和你几位哥哥们都能照顾好你和孩子,不如就留在处州城吧。”
她以前做错了事,可你母亲还这般护着她,怎能叫沈云舒不感动?
有了身孕后,总是控制不住情绪,比以前爱哭的多了。
沈云舒扑到佟氏怀里,眼里落泪
哽咽:“母亲,您真好。”
经过这次一事,对佟氏而言没有什么比人活着更重要的,她轻轻抚摸着沈云舒的后背:“傻孩子,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秦氏笑着道:“小六便是再大也是母亲的孩子,在娘亲的怀抱里哭也是正常。”
沈云舒哭了一会,抹着眼泪道:“母亲,慕容世子帮我颇多,我嫁世子也是为了帮她。”她正色道,“此事事关重大,但女儿不得不帮。”
佟氏叹了口气,自己这女儿啊性子还是没变,决定了的事依旧是没法改变。
“若是有母亲和哥哥们能相助的,你只管开口便是。”
翌日,沈家几位公子就花重金去买了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木,抬着去了府衙的义庄门口,把沈云舒父亲的遗体抬了回去。
沈父生前是处州城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大善人,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从义庄出来,沈文礼站在最前面引路,剩下的四个兄弟分别抬着棺木一角,走在大街上。
越来越多的百姓们跟在身后,有人落泪,有人跪在路边磕头。
这些百姓们在沈家出事的时候或许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但并非是什么恶人,而
是民不与官斗,他们为了自身和家里都不敢当面对抗朝廷。
可当沈家没事后,这些百姓们知道不必对抗朝廷知府大人了,他们的愧疚和知恩图报之心便显露出来。
不管在哪个世道,不是人人都有勇气做庞武那样的英雄。
百姓们一路跟着这棺木送到了沈府门口,佟氏看到这画面也不由红了眼睛。
她抬头看着天空,今日日头大好。
夫君,这么多人来送你,你可高兴?
给的黄道吉日是三日后也就是除夕那日,沈父的棺木就停在了西侧的小院子里,每日都有来祭拜。
慕容霖忙完了政务后就和谢听兰一起来了沈府,给沈父上了三炷香后,慕容霖被佟氏喊去了。
棺木前只有沈仁礼和谢听兰二人。
“四哥,节哀。”谢听兰道。
沈仁礼“嗯”了一声后继续烧着金箔纸,别无二话。
“马上要过年了,我明日就启程回平县了,县衙那边还关押着嫌疑犯林记医馆的大夫,世子说等这边的人都招供了,他也赶过去。”谢听兰细细的说着。
沈仁礼始终没有抬头,或是“嗯”或是“好”。
“那四哥,我先走了?”谢听兰试探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