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明仪有些聒噪。
君行舟一个禁言术下去,他就老实了。
可离了修界,禁言术便解开了,端阳明仪满是好奇地打量着周遭,嘴上不住问着,“道君,你要带我去哪儿啊道君?”
“去玩。”君行舟言简意赅,手腕一翻,原本平稳的飞剑霎时疾驰而去。
“真的啊?你对我真好,道君啊啊啊啊!!!”空中已无剑影,徒留端阳明仪一连串的惨嚎。
君行舟没打算直接带端阳明仪去中州。
这小子,看似好骗,但实则,认定的事是不会改的。
现如今,他怕是绝不可能助宴止破阵。
君行舟不怀疑宴止有千万种手段能让端阳明仪为他做事,可这样,终是不好。
君行舟没有留一摊烂摊子让人收拾的习惯。
现下既然离颜淮定下的时限还有些日子,他索性将端阳明仪带在身边,余下的,再看。
此行,先到南梁去。
君行舟有自己的盘算,端阳明仪同样有自己的心思。
说起君行舟,这世上,怕是少有人能比他更了解了。
君行舟应下的事,便不会更改。
既然如此,只要不让他破诛神大阵,君行舟往哪儿去,他都是很乐意跟着他的。
端阳明仪相信,道君是个好人。
所以,道君带他去哪儿都可以。
二人抵达南梁时,正是盛夏,君行舟提剑叩响了紧锁的门。
剑柄叩上木门声响清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从里打开了大门。
“何人”云秉生望着屋外的君行舟,一时哑然。
他目光涌动,似乎思考了很久,才轻道一声:“回来了?”
他并不问他,如何寻到此处来,他只问,回来了?
“嗯。”君行舟淡淡应声,道:“我带了个人,或许要在此暂住些时日。”
“好。”云秉生应下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君行舟身后之人。
他看起来很年轻,衣装轻便,却不难看出用料名贵,不笑时自带些书卷气,笑时却是,灿烂而朝气。
“兄台好。”端阳明仪半点都不见外,笑着朝云秉生拱了拱手。
云秉生亦是颔首,侧过身让开道来,他道:“请。”
这处宅子,是君行舟走后,他买下的。
买下之后,云秉生从庄家老宅搬了出来,就此住下。
他没给君行舟传讯,也没有联络君行舟的法子,他只是,莫名笃定,君行舟要是回来,一定找得到他的。
事实的确如此。
这处宅子,云秉生专程给君行舟留了院子,再加他自己的,和两处客卧,拢共四处。
如今君行舟带了客人来,也能住下。
端阳明仪对什么都感兴趣,缠着云秉生问了好半晌,这才心满意足的休息去了。
这宅子,小厮多是做好分内事,领了银钱便回家去,东家有需要时再来上工。
因而,云秉生平日里,与一人独居无异。
如今端阳明仪一走,只剩二人,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
君行舟瞧着自个儿院中陈设,还算满意,他正要提步往里屋去之际,云秉生唤住了他。
“有事?”君行舟望他。
云秉生却是忽而沉默。
他看着眼中不含杂质的君行舟,蓦地又望了望湛蓝的天,还算平常道:“我给你添了些衣裳。”
这本就是他常会做的事,缘何本尊在此,莫名难以启齿了起来。
“一季一套,如今算来,正好五套。”云秉生敛了眸,他想,他大抵是不愿说的,只是不得不说。
谁让那几套衣裳,就挂在君行舟房中,他一旦推开门,就能看见。
君行舟闻言,他大抵是思索了那么一瞬,而后道:“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