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曾得到这般心悦臣服跪拜的夏弘,闭上眼眸享受了好一阵曾经唾手可得的一切。
马车车门被推开,夏弘踩着小太监的后背走下马车。
亲自将田定扶起,又握着田定的手腕,一道入了田府正厅。
田府的闲杂人等尽数退下,田定躬身给夏弘供着热茶,笑得那叫一个极致谄媚。
“就田府这座小庙能得皇上眷顾,但凡您踩过的地板坐过的凳子碰过的茶盏,臣都当将其供入宗祠,让后世人日日焚香跪拜。”
夏弘让舒太医先查了一下这茶盏,才端着轻轻喝了起来。
等到一盏茶水喝完,夏弘开始往外抛钩子。
“田卿可想如沈烬墨一般,位极人臣?”
田定闻言匍匐跪地,寂静蔓延片刻之后,才敢抬头偷偷看向夏弘。
忌惮的眸子,缓缓泛起了真切的兴奋。
未言,答案却已然在不言中。
“朕曾为沈烬墨蒙蔽犯下了不少错,但如今这宫门前无数百姓一跪,让朕看清了沈烬墨的真面目。”
“朕大梦初醒方知他罪名昭着,是我大夏第一大蠹虫,是被天下臣民百姓意图杀之而后快的奸佞之臣。”
“如今皇宫在他把控之中,就算是朕这一国之君要出宫也得隐匿行踪,你可愿助朕清君侧,诛佞臣?”
明君坐下出贤臣,奸佞横生之朝堂,归根结底则是君王昏庸。
田定将头重重低下,说出来的话,充满了彷徨。
“沈…沈大人修为极高,侍卫司在御前侍卫和暗卫司跟前,更是不值一提。”
“臣…臣斗不过沈大人,臣也不想让手底下的兄弟,白白送死。”
夏弘呼吸变得灼热且沉重,若是放在往日,夏弘早就将田定这等不顶用的臣子,一刀给砍了。
又饮下一盏茶汤,逼着自己冷静。
既然怕硬,那夏弘便将这硬的东西煮软了,再赏给田定吃。
“朕才是天下之主,宫内奴仆不敢对沈烬墨动手,皆是因为朕曾对沈烬墨恩宠太甚,他们都以为朕在试探于他们。”
“如今沈烬墨已身中软骨散,三日之内绝无动武之可能,你只要带上你最信任的几个兄弟进入皇宫,将沈烬墨杀了。”
“侍卫司里头的侍卫都是我大夏的国之栋梁,你便让他们镇守城门,莫要让那些伙同沈烬墨谋反的人闯入皇城。”
“只要沈烬墨一死,御前都指挥司和暗卫司朕都将交到你手中,你带着这些人一道将反贼诛杀,你便有了救主之功。”
“届时,沈烬墨如今拥有的权势,朕都将赏赐于你。”
躁动的心随时都快要跳出嗓子眼,非为夏弘所承诺之权势,乃为沈烬墨和谢南星布下的这一盘棋局。
原来同他决裂,是为让他成为这神都的最后一道门。
一道放光明入城,一道护神都百姓安宁的门。
谢南星亲来见他,是让他成为沈烬墨的盾。
若无人能救出沈烬墨,那他田定这被夏弘带入皇宫之人,就当带着沈烬墨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