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一一跃落到船舱之上,一枚信号弹朝天放出。
前头那些被纤夫拉在肩膀上的缰绳一瞬浮出水面,接着被捆在岸上的树木之上。
无数身着同画舫颜色极近的士兵从水中、从岸边踩着缰绳朝着画舫而去。
原本的碾压迅速变成势均力敌,又在不住的厮杀之下,变成了反向碾压。
夏弘压了三万北境军在此处,要保的,自然是万无一失。
要扬的自然是大夏国威。
夏弘就是要通过这般血腥手段,让这御舫上包括番邦使臣在内的皇亲国戚都看清楚了,虽然他夏弘如今不理朝政,他夏弘依然是这大夏至高无上的王。
他们这些个胆敢生了异心的人,好生夹紧尾巴做人,还能留他们一命。
就算是他的嫡长子都会落得这人头落地的结局,那么其他胆敢生了异心之人,等待他们的结局必必当是亡国灭种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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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属于夏弘的宽敞龙床如今躺着的是沈烬墨,舒太医在动荡中不住找寻着合适的力道。
从额头不住落下的汗珠,显示着如今的棘手。
钟元元走到夏弘身侧:“皇上,您龙威过甚,会让舒太医不敢拔刀。”
这话,只有钟元元能说,也只有钟元元敢说。
夏弘也只能听得进钟元元所说。
反手握住钟元元,抬头从钟元元那双沉静的眸子找着心安。
终于,他从沈烬墨身边离开。
“朕只问你一句,忘衡如何?”
“匕首未刺穿心脏,但略微失力偏了分毫,沈大人必死无疑。”
夏弘从身侧暗卫手中抽出长剑,架在了舒太医的脖颈上。
“若有略微,你会死。”
松开钟元元的手,夏弘握着长剑出了房间,直直朝着这一出的罪魁祸首而去。
身侧暗卫将所有阻挠夏弘前行的人杀去,前头原本自得的夏陵被迫握着长剑奋力对战,未曾注意到自身后而来的夏弘。
未有丝毫迟疑,夏弘手里握着的长剑直直朝着夏陵的后背刺去。
只见一道身着华丽的身影竭尽全力一扑,直直挡在了夏陵后背。
夏陵骤然回首,见到的是钟落月纵被刺穿身体,却依然遮挡在他身后用命护他的模样。
占据优势之时,因着担心钟落月沦为威胁他的筹码,而未将钟落月拉出敌营的夏陵,被眼前这一幕惊到彻底失了神。
“陵儿…快…快逃…”
一手抽出长剑,一脚将钟落月踢开。
夏弘的剑再度朝着夏陵将长剑刺出的一瞬,那口吐鲜红的女子,又一次抵在了剑锋之上。
钟落月朝后倒在夏陵怀中,鲜血一股一股从钟落月口中吐出,落在夏陵脖颈。
只听那个被夏陵嫌弃了数载无能的钟落月,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说的是:“娘亲的陵儿惯来优秀,娘亲为你骄傲。”
“是娘亲…无用,下…下辈子我们陵儿…一定会有个厉害的娘亲……”
“下…辈子,娘亲的陵…儿…必然心想…事成…”
攥在掌心被磨到尖锐的金簪,砸在铺满厚厚地毯的船舱甲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