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直将这殿内朝臣协同谋逆之罪给说了个十成十。
旬湛和夏陵艺高人胆大,他们这些个今日才接到密信,辨不清真假不敢轻易有所举动,为了护住性命,不就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
夏陵怎能因着他们不帮他说话,便让他们跟着夏域一块去死?
其心歹毒,来日又怎配登顶皇位,坐拥天下?
“皇上明鉴,臣冤枉啊。”
哭天抢地的鸣冤磕头之声传来,沈烬墨觉得这些人吵闹得过了分。
这些个朝臣都当彻底瞧清夏陵本性,免得来日斩杀东宫之时又闹什么死谏,沈烬墨没有将这些个看官驱逐。
他直接让人找了几个嗓门大的踢了几脚,拿着布团塞了几个人的嘴,这殿内的声响便消停了下来。
旬湛揉了揉被吵到耳鸣的耳朵,要笑不笑的看了一眼夏陵。
用手指向周遭,反手将这些人划到了夏陵那一派。
“明王既无东宫之位,又无民心所向,更无朝臣俯首,他带着五六百人就敢谋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
眼前这般局势若被盖棺定论,不论怎么算最后的受益之人都是夏陵。
夏域就算再是驽钝,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番谋算。
更何况这满朝文武皆知,夏域不仅不驽钝,他还是一个行事极其稳妥机敏之人。
藏在喜袍之中的双手握成拳头,夏陵低头敛眉的瞬间,便已明白自己错在何处了。
他想要的东西太多,多到夏弘现在必然已经将猜忌落在了他头上。
不过夏陵也没有什么损失,一来夏弘本也没想让他活。
二来今日这一局他想要看清的,是夏弘身边到底有多少护卫,他需要拥有多大的实力,才能反杀夏弘。
“旬湛,你为了保明王竟然将这脏水往孤身上泼?”
不等旬湛回答,夏陵看着夏弘涕泪俱下。
“儿臣心慕淑儿数载,得父皇恩赐得娶淑儿为太子妃,既怕委屈了淑儿,又怕让这天下人瞧见我天家怠慢护国之将军,数月来一心铺在婚事筹备之上。”
“儿臣贵为东宫太子,又怎会不识体统择了这大婚之日闹出此等笑话。”
“太子又不不是头一次娶太子妃,莫要将自个儿说成那等要同韩将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情种。”
旬湛还欲再多怼几句,夏域藏在衣袖下的手,扯了一把旬湛。
双目对视之际微微摇头,示意他莫要再开口。
有些事再深究下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互相撕咬,丢的就是天家颜面。
夏陵没有忽略夏域这般细小动作,他今日的确使了手段,但夏域和旬湛是什么好东西吗?
但凡不是实力不济,这两人必然也当踩着他的尸首坐上皇位。
“再者,明王从始至终从未说过自己今日调兵遣将之缘由,只有旬大人这作为明王近臣的人,舌灿莲花一个劲儿往儿臣身上泼脏水。”
“儿臣若真忧心陷害明王,又岂会在得知明王调兵遣将的当日,便将所有变动告知父皇?”
“儿臣冤枉,求父皇还儿臣以公道。”
眼前的两个儿子一人心中装着忠孝与天家体统,选择在占据优势之时,息事宁人。
一人当着番邦列国之面,不仅一个劲儿要置自己的皇弟于死地,更是连他这个做父皇的,都被他当作了洗白自身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