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变动让夏陵心头一颤,继而将求救的目光落在钟落月身上。
自知今日这一计不当失败,钟落月用护甲陷入掌心的疼,压住了对夏弘的畏惧。
她道:“明王之母乃皇贵妃,他敢这般大胆行事,自当是同……”
夏域骤然拔高嗓音,将钟落月的言语压下:“番邦朝臣皆在,还请皇后慎言。”
“后宫不得干政,时辰也晚了,皇后先行回宫歇息。”
钟元元,不是钟落月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攀扯的人。
就算夏域真的谋反当斩,夏弘也不可能动钟元元分毫。
他的长嫂,或好或坏,都当活着看完他这一生的荣光。
十来名宫女太监跟在钟落月身后,在状似恭谨实为胁迫护送之下,离开了东宫。
殿内沉默由夏弘亲手打破:“旬湛,你继续说。”
皇命落下,此刻的旬湛不仅是在为夏域而战,更是在为旬氏百年清名而战。
从站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不仅不会输,他还要逼着夏陵用亲手搬起的石头,砸向自己的脚。
“微臣是这朝野内外皆知的明王内臣,微臣所知之明王有情有义,有勇有谋,志在山水之间却依心系百姓,断然做不出此等倒反天罡之事。”
没了钟落月,夏陵还有的是那代他开口之人。
“此言差矣,知人知面不知心,明王指不定是这天下最会装腔作势之人,弑兄杀父六亲不认,指不定才是其本心。”
旬湛骤然回首看向那开口之人,邪肆眼眸中装满的是汹涌杀气。
当着夏弘的面,旬湛捡起夏域掉在地上的剑,在那人有恃无恐之下,直接将其头颅砍下。
旬湛的手段狠辣利落到,超出所有人想象。
目睹这一切的夏弘动了怒,可这怒却不是对着旬湛,而是对着那口出狂言之人。
管不住自己的嘴,将此等含沙射影之言说出来的人,就当人头落地。
“忘衡,此等空口白牙之人给朕查一查,若是那等生了异心之人,直接给朕砍了他九族的脑袋。”
“是。”沈烬墨扬手让御前侍卫将那超臣的尸骨拖了下去。
殿内那些早被夏陵笼络的朝臣,在见到这番血腥手段后,不约而同选择了低头沉默。
他们怕再多言一句,别说从龙之功加官进爵,今日能不能活着走出东宫都是问题。
用帕子将剑上鲜红擦拭,再将干净的剑插入剑鞘。
旬湛顶着那张被喷涌鲜血装点的容色,继续道:“微臣方才站在人群中观礼,这殿内多数大人皆带着武器而来,一个个说得好听是为护君,实则东躲西藏皆是为了自护。”
“他们这一个个手持利刃的模样,却极易让明王误以为皇上已经被人所制。”
“故臣坚信明王所言属实,他是为了救皇上,才不得已搅乱了这东宫大婚。”
被斩断触角的夏陵,不得已亲自开了口:“旬大人怎么不说这些人都是明王顺坡下驴的棋子?”
“以朝臣拔刃为信号,若赢了,这些人就是踏板;若输了,这些人就是明王脱身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