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所向,朝臣一心,殿下所盼穗穗安宁,自当指日可待。”
先陈己愿以试夏彻,再替手握启令军陈词,又言山河重整来日。
今时今日的谢南星,同夏彻记忆中的人截然不同。
山河之棋局落于他眼中,他早已拥有了开局落子之实力。
他宽广了,豪迈了。
可他想爱的,还是只有一个沈烬墨。
夏彻将血玉收下,谢南星才开始将启令军如今之布局与职责,当着夏彻和韩洲的面尽数言明。
没有回避韩洲,是因为谢南星要将这一份安心给到韩洲。
他远在神都的阿姐与阿爹,有人护。
言毕,谢南星看着夏彻问:“我方才说的这些可需再写下来,以供殿下来日参考。”
夏彻露出了今日的第一抹笑:“你同小墨说的话,还需要重新写在纸上?”
下意识挑眉,谢南星满目骄傲:“沈烬墨过目不忘,我同他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他不需要,我亦不需要。”
谢南星侧首,继而点头。
夏彻再厉害,那必然是没有他家沈烬墨厉害的。
看破谢南星那点子小心思,夏彻却没有点破之欲望。
将地图拿出铺开在桌上:“夏陵和韩淑成婚圣旨已下,在二人成婚之日,夏弘还会同时宴请番邦列国。”
“以夏陵近来之筹谋来看,瞧着倒像是他要在大婚之日趁乱造反。”
“等到弑君之后,他这东宫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君。”
韩洲想着那一路的伤亡:“刺杀谢南星伤亡这般重,他哪里能确保万无一失?”
夏彻指尖落在北境:“皇上从北境调兵回神都以做防备。”
至少,夏弘如今之举已然证明其的确生了防备。
谢南星定定看着那张地图,同脑海中的另一张地图重叠了起来:“夏弘所信之人被尽数调回神都,那这北境防备减弱,蠢蠢欲动的鞑子怎能不生企图?”
点到为止,两人的目光落在韩洲身上。
“定西郡的防守兵训练之事我会尽数交给副将,明日我便启程去往北境。”
“我活一日,这北境便决然不会让人踏破。”
夏彻摇头:“你如今不用为一军主将,你只需以普通士兵之状全力击杀鞑子,让所有士兵看到你得实力。”
“至多一月,我要让这鞑子对北境军生畏,为保其不被亡国灭种,他们只得向神都有缘之人求救。”
夏陵缺了的造反之力,夏彻要亲手送给他。
陈萝身子骨一日比一日差,夏彻没办法给韩洲太长的时间去将北境军一一收服。
韩洲只需在军中俘获将士之心,来日那德高望重之人亲至北境之时,北境军自当由其亲手交到韩洲手中。
夏彻想让陈萝亲眼看到河山一统,夏彻想牵着陈萝的手,一道站在那万万人之上。
“殿下只需要我带着北境军守住北境,来日生出任何乱子,不让您受腹背夹击?”
夏彻点头,起身将窗户推开,看向远方被北风吹到盘旋的雪花。
“孤不是乱臣贼子,不做那等带兵弑叔夺位之事。”
“孤是正统,那个本当属于孤得皇位,孤会在天下百姓的簇拥之下,清清白白坐上去。”
夏彻要让夏弘亲眼看到,民心不可愚。
夏彻要让夏弘知晓,十载筹谋十载君,最后也只是一场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民心在握,方是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