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属实伤人。
尤其是在谢南星曾对钟峦说出宽宥,且钟峦确实信了之后。
然异地而处,钟峦比当比谢南星更草木皆兵。
因为如今之势,是钟峦想要谢南星的命。
转头看向身侧的暗卫,钟峦指向谢南星马车后头:“你们都退后,没有本世子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暗卫没有当即听从这命令,以如今之绝对优势来看,他们立功轻而易举。
压“王爷交待过,生擒可威胁沈烬墨,身死可离间沈烬墨和皇上,如今之时机极好,世子爷当先下手为强。”
“本世子同谢南星自有同窗之情谊,给他的体面,亦是给本世子的体面。”
震慑之言落下,钟峦语气软了几分:“表哥临行之前另外叮嘱本世子,若能让谢南星心甘情愿同本世子回去,才是上上之选。”
“若只是单纯为了擒拿或杀掉谢南星,何故让本世子亲自来?”
让钟峦亲自来,自然是夏陵怕有朝一日真相泄露,夏陵能将钟峦抵出去承担沈烬墨的怒火。
钟峦,一如曾经的夏城。
暗卫闻言仍然在思虑这话之真假,钟峦直接抽出腰间佩剑,未给其任何反应之机,一刀将其项上人头砍下。
一脚将那依然冒着鲜血的尸首踢入林子,钟峦冷着眼眸环视四周:“再让本世子说第二遍,他便是你们的结局。”
若是夏陵的确下了此番命令,他们要拿性命来赔。
权力在握,血亲为护,他们这等生而被当作杀器的人,若未得夏陵之命,不敢同钟峦为敌。
更何况今日若出了岔子,自当由钟峦来顶。
形成合拢之势的暗卫全部退到了一处,被围困的谢南星等人被放了出来。
谢南星拼命压制住让车夫撤马逃离的欲望,从马车上走下,步步迎着钟峦走来。
嗓音未曾压低,甚至带着讨好的笑:“是不是谢某将钟世子伺候好了,钟世子就会让谢某活?”
原本心思各异的暗卫,听到谢南星这话不觉笑得浪荡,又在笑完之后背过了身子。
“钟世子您放心去玩,属下们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人群中又那等讨巧之人先开了口,众暗卫便一道笑着,出言附和。
两相对视,钟峦带着谢南星沉默朝前行走,身后跟着的是四辆马车和守护谢南星的护卫。
渐行渐远,谢南星问道:“钟峦,你到底想做甚?”
“陵王将所有势力埋伏在此处,不论你如今是北上还是南下,任何人见到你谢南星的人或你谢南星的马车,都会取你性命。”
“眼前之人还只是追杀之人的一半,但凡信号弹放出,所有人都会到此合围。”
“陵王同我许诺,只要能生擒你便将你送给我,来日他登基为帝,我伯府便能成为国公府。”
家族利益与个人欲望兼顾,夏陵要的是谢南星这剑鞘在手,沈烬墨这剑,只能入他的手。
“可你并不想动我。”
接连两句自我贬谪的言语,是在透过马车缝隙瞧见钟峦眉目澄澈之后,对钟峦的试探。
亦是对那些暗卫的交待。
看钟峦听到谢南星方才那一言后,眉目之中充斥的是不满。
对谢南星自暴自弃的不满。
颇为松快的一笑,为自己没被谢南星误会。
“谢南星,你若信任于我,可直接用我的马车。”
谢南星想着那有陵王府标记的马车:“你同夏陵是表兄弟,我用了你的马车,你无法同夏陵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