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让忘衡带着你去接韩洲,你这马车在离开猎场的那一瞬,一应茶水都被下了毒。”
“你在猎场小厨房做的那些糕点,皆藏了剧毒。”
“你劝韩洲喝下的每一口茶,吃下的每一口糕点,都是在索他性命。”
“而这一切,忘衡从始至终都不知晓,他只知道朕要韩洲的性命,他原本打算在擂台上索韩洲性命。”
“所以杀了韩洲的不是忘衡,而是你,忘衡替你背负罪名又因你生死未卜,韩洲亦是因你年少殒命。”
“你这般灾星,留在忘衡身边,迟早要连累忘衡丧命。”
苦苦哀求的谢南星在听完这一句接着一句的论断之后,径直栽倒在地。
抬头看着夏弘那双威严眼眸中不断滋生的疯狂,谢南星嗫喏之间,是倔强的自我救赎。
“不是我,不是我,是您,是您下的毒,不是我。”
夏弘喜欢欣赏蝼蚁的神魂俱裂,更沉迷于如今不加任何遮掩本性释放。
“谢南星,是你,韩洲如果不是同你交好,朕压根不会要他性命。”
“朕连忠勤侯都能容下,怎么可能容不下韩洲这半大的小子?”
“但凡不是你,韩洲会和忘衡一般只听命于朕,跪地当朕的狗。”
以天子之威不留任何余地的亲自逼谢南星离开,夏弘对沈烬墨这担罪替死之人的占有欲,映衬的是他愈发汹涌的杀欲。
顺着猖逆着亡的时代已然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以帝王一时之喜怒断生死之时代。
不变的是沈烬墨,永远都是夏弘一切罪名的背负者。
谢南星的心疼又无助:“为什么?为什么?”
“草民所行所作,从未有悖于您,您缘何非要草民走?”
很是漫不经心的一笑:“忘衡是得朕信任,护朕生死的重臣要臣,你这般能让他要死要活的人在这世…神都一日,朕便难以安寝一日。”
低头弯腰,折扇挑高谢南星的下巴:“朕怕忘衡有朝一日为了你而背叛朕。”
“只有你离开了,只有你离开之后忘衡依然孝忠于朕,朕这颗心才能安。”
“不会的。”谢南星跪着摇头,着急解释:“皇上,沈烬墨离了您绝无活路可寻,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背叛您。”
“草民这般爱沈烬墨,为了沈烬墨能活,草民永远都会是最听话的那人。”
“皇上,求求您让草民留在沈烬墨身边,你若是不信…若是不信…你就给草民下毒…”
一脚将谢南星踢开,瞧着谢南星脸上的惨白,夏弘生出了亲手杀人的欲望。
可最终,他忍了下来。
一个眼神,岁一和林公公一道护在夏弘跟前,阻挠谢南星的靠近。
“谢南星,朕是一国之君,你不值得朕冒一丝风险。”
“朕不想任何事情折损朕与忘衡的君臣之情,朕希望你在离开神都之前,将这些个事情尽数解释清楚。”
目光蔑了一眼陪谢南星一道跪地的杨槐,夏弘意味深长的问:“他就是那个替你照应双星楼的杨槐?”
这一问,跪地的谢南星和拦住谢南星靠近夏弘的岁一,心下同时一颤。
被夏弘盯住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待两人将这威胁消化,夏弘亲口将狠辣说出口:“你不走,下一个被你亲手所杀的就是杨槐。”
“下下个,可能是墨平,可能是你在乎过、见过的每一个人。”
“他们都是被你所杀,因为你贪恋情爱不愿离去,他们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