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急不得,怕不得。
越急越怕,才越容易出乱子。
顿住脚步,夏域看着钟元元浅笑:“阿娘,我今晚就得回明王府了,不然明日夫子从旁人口中听到韩洲之死,必然会着急。”
钟元元很轻柔的抚了抚夏域的发,又摸了摸夏域的眉眼:“域儿,莫怕,阿娘在的。”
周遭无人,黑夜为夏域的柔软披上了一层保护:“阿娘,你能抱抱我吗?”
无声,将夏域轻轻揽入怀中:“我的域儿啊,现在比阿娘都高了。”
“阿娘,我是您的孩子。”
“域儿是上天赐给阿娘的宝贝,阿娘很爱域儿。”
“和爱别的孩子一样爱吗?”
“没有,阿娘会给爱域儿。”
夏启未能给予的爱,被困深宫未能给夏域一日安心得遗憾,都变成了对夏域愈发深沉的爱。
长姐长兄身负山河,钟元元却选择了将自由和随性,留给了夏域。
“娘亲,您别怕,儿子在。”
从钟元元怀中离开,夏域拧着眉头强调道:“阿娘,要一样爱的。”
都是阿娘的孩子,从未拥有过自由,和拥有过自由却又重新失去,都苦的。
“好。”泪光氤氲,钟元元朝着夏域挥手:“去吧,回明王府去吧。”
昂首阔步,夏域借着微薄之光走出有阿娘陪伴的猎场,朝着属于他的山海而去。
远处一盏熄灭的灯火被点亮,夏弘走到了钟元元跟前,牵住了钟元元的手:“长嫂一直不归,朕睡不着。”
钟元元应:“回吧。”
“小九方才同长嫂说了什么?”
钟元元停下步子,眸中的光,比这洒入人间的月光更显淡薄。
她将论断落下:“皇上,域儿被你吓坏了。”
“小九是朕和长嫂的孩子,朕待他自来便是不同的。”
粉饰的太平被钟元元这一言击碎,夏弘嘴角挂上了久违的干笑。
眼前的钟元元好生陌生,但似乎,这才应该是真实的钟元元。
钟元元没有因夏弘让她背上韩洲之死的过而生怒,却因着韩洲之死吓到夏域,而生了不满。
稳操胜券的人,再度忆起钟元元是因为夏域而陪在他身边。
委屈骤起,夏弘埋怨道:“长嫂爱小九,超过爱朕。”
“皇上,您若真心待我,自不忍伤害域儿分毫。”
“您今日这般待域儿,是因我在皇上心头,比不上这权力分毫。”
“不…不是的…”
“这江山,等朕死后必然会交到小九手中。”
继续朝前,待入了营帐钟元元才再次开口:“那些死掉的,或者即将被惩治的,哪一个不是皇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