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恭送夏弘入了营帐,周遭的人才开始各自退散。
杨槐和小高找准时机凑到韩洲跟前:“韩世子,我家主子给您备了衣裳和吃食,让您沐浴更衣之后再好好歇息一会。”
又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药瓶:“您从东境归来长途劳顿,亲手猎虎更是损伤颇重,我主子说您若觉得累,可以吃两粒提神。”
韩洲回看了一眼那笼中正被缝合救治的老虎,又顺着离去的人潮看向沈烬墨的背影,接过杨槐递过来的药瓶,直接吃了两粒凝神丸。
从被小高端在手上的托盘之中直接挑了两块烤肉放进嘴里,微微的余热让烤肉不复初时焦香,但同东境的那些吃食比起来,依然是极品。
“替我多谢你家主子,东西给我就成,我必然不会辜负他的心意。”
杨槐和小高笑着应允,却无人真的当即离去。
谢南星特意做了这番叮嘱,他们必然是要亲眼盯着韩洲做完这些的。
韩洲笑着妥协:“也罢,你们且带路,但莫要将我身上的伤告知谢南星。”
一人猎两虎,韩洲的胸膛挨了一掌,腰腹被那幼虎咬了一口,瞧着都挺怖人,但韩洲并不放在眼中。
“韩世子您放心,奴才必然不会告诉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只能关心我家大人的伤势。”
小高可没忘记,他是从长公主府出来的。
自然是要拼命让两个主子千年万年,不能让如韩洲惹得主子平白生气。
韩洲瞥了小高一眼,带着浅浅的埋怨:“你可少同墨平混在一块,都被教坏了。”
阔步朝前走去,顺了沈烬墨心意的韩洲,心头的那层乌云慢慢被拨开了。
反正最差的结局就是一个死,但韩洲却觉着,没有在猎场杀了他,那就必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他性命。
若沈烬墨真替他留住了这条性命,那他就用这条命,来护送谢南星一程。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擂台周围悬满了精致宫灯,为了多增添几分野趣,擂台两侧各自站了十来人举着火把的侍卫,将这个秋夜照得亮如白昼。
各色舞乐杂耍接连上演,等到底下众人看得正是意兴阑珊之时,沈烬墨和韩洲从座位上起身,站在擂台边做着最后的准备。
谢南星低头替沈烬墨将略微宽松的衣袖绑紧,又从墨平手中拿过鞭子,亲手递到沈烬墨手上。
“擂台比武而已,输了也当不得什么事,莫要受伤。”
这番叮嘱嗓音不大,但自然也算不上小,离擂台近一些的人自然是听到了的。
沈烬墨头一次面对谢南星的叮嘱,没有点头应允。
将谢南星紧紧抱在怀中,脸颊贴着谢南星的脖颈反复轻蹭:“谢南星,我若犯错了,将擦眼泪的帕子递给你,你必会宽宥我,对吗?”
谢南星轻拍沈烬墨后背安抚:“都说了,没有帕子也会宽宥于你。”
松开将谢南星禁锢在怀里的双手,沈烬墨睁眼抬眸的一瞬,和夏弘含笑的眸子对视。
微不可见的点头,是君臣二人的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