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墨:“我乐意的,但你只准说我,不能说旁人。”
从墨平手里拿过披风,将谢南星包住:“还得走好一阵,你走远了会累,我抱着你走,等会你还能有力气去放风筝。”
“你等会有旁的事,我才不同别人去放风筝。”
杨槐,墨平,小高,在这一瞬都成了旁人。
沈烬墨这唯一的自己人,一会子就被哄好了。
将人稳稳放在地上,谢南星踩着皮靴在地上蹦跶了几下,才将手交到沈烬墨手中,朝着日头耀眼之处走去。
韩洲瞧着前头那行在日头下的两道背影,嘴角的笑越扬越高,眼中的水光,却越蓄越多。
远处那身着明黄骑装的君王正朝着他所在之处走来。
韩洲骤然记起,沈烬墨要保护他的前提,是让他护住谢南星。
夏弘,要杀谢南星的。
嘴角的弧度骤然凝滞,韩洲眼中的水光也迅速染上寒光。
韩洲动了刺杀的念头,只要夏弘死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环视周遭明暗两处的护卫,韩洲很颓废的低了头。
以今日之状,别说他韩洲,就算是沈烬墨,现在也杀不了夏弘。
三股势力的相互制衡之下,有人为了活命要杀夏弘,自然就有人为了加官进爵舍命护夏弘。
弑君,只能拿自己和九族的性命去赔。
秋风四起,寒光一点一点被吹散,曾经那双肆意轻狂的眼眸,蓄满了臣服。
不能对峙,不能固执,要臣服。
要用跪地的臣服告诉所有将士,求饶,无用。
握起屠刀,才能重新杀出一条血路。
距离尚远,韩洲已经放下银枪,匍匐跪地:“臣韩洲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围猎这几日夏弘的心情不错,今日瞧见韩洲归来,夏弘的心情那自然可以用万分愉悦来形容。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韩洲愿意归来意味着什么。
亲自走上前将韩洲搀扶起身:“朕早早让忘衡去接你,害怕你和忘衡因着私怨而不愿同他一道来,朕还让忘衡带着南星一道去的。”
“那臭小子惯来小气,若不是因着朕,哪里舍得让夫郎去迎你?”
夏弘意有所指,韩洲自当解释缘何迟迟不归:“皇上,臣是因为……”
“打住。”
夏弘笑呵呵的将韩洲这话头压下:“朕难得清闲出来打猎,一点子朝政之事都不想听。”
“入了这猎场,你等会只管全力去赢了忘衡,只要你能挫挫那臭小子的威风,朕过往那些个事,朕就权当从未发生。”
韩洲以臣服之态面对夏弘,夏弘还之以慷慨恩赦。
赢了沈烬墨,夏弘就既往不咎?
当着满朝勋贵的面许下的承诺,能出尔反尔吗?
可夏弘,不会让韩洲活的啊。
韩洲将所有狐疑压住,少年意气重新装点眼眸。
抬头看向前头,红蓝两队早已整装待发,两队属于队长的那匹马上却依然无人。
参加过数次的围猎的韩洲,当即就明白了眼前的阵仗:“臣必当不辱使命,以叩谢皇上不怪之隆恩。”
夏弘要韩洲的命,要一代仁君的名,那自然不能让这残杀忠良的罪,同自己有半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