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多了血腥,谢南星若是被吓到日夜难眠,这副身子骨必然会被拖垮。
两手捧着茶杯小口喝着,抬头之际餍足的像只偷腥的小猫:“我没见过这般热闹,总想着去瞧一瞧。”
谢南星不仅自个儿不想去,还不想让沈烬墨和韩洲去。
可是没办法啊,棋局已开,所有人都得按照执棋之人的要求,落在该落之处,继而将敌人围困至死。
“今日怎么想着亲自来接我?”
一个茶壶空了,谢南星拍了拍杨槐,新的茶壶被提上来。
谢南星再度替韩洲将空掉的茶盏蓄满:“你上一次回来我们也没好好说话,我怕你觉得我不把你当朋友。”
“我方才还担心我唤你,你不理我呢。”
韩洲定定看着谢南星,生怕谢南星未曾读懂他的真心:“上次你也没凶我啊,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韩洲只会生沈烬墨的气,也只会怪沈烬墨。
但这一劫过后,他就不能再怪沈烬墨了。
“也就你心大,都被扔出谢府了,还一点子脾气都没有。”
又握着折扇指向韩洲端起的茶盏:“夏陵的吃食一点都不吃,我这边的你倒是想都不想就往嘴里塞,就不怕我往里头下毒?”
韩洲举起茶盏,直接将那冒着热气的茶汤一口喝下。
他用行动证明着自己对谢南星的信任:“你倒的茶,是毒我也吃的。”
谢南星笑得有些软,又有些浅:“这茶可是阿槐煮的,不是我煮的。”
韩洲却不认这个说法:“阿槐是你的人,我喝的茶自然也是你的。”
离秋猎之所越来越近,谢南星问:“今日城门那一出看懂了没?”
韩洲沉吟了好一阵,选择了和谢南星坦白:“夏陵想踩着我和我阿姐攀上更高的地方。”
谢南星点头叮嘱:“等会入了猎场机灵点,都到了这一步弯腰或挺直腰杆无甚区别,莫要犯轴,晓得吗?”
韩洲的呼吸变得有些绵长,眸中含着水光,眼中带着笑:“谢南星,刚刚那是断头饭吗?”
折扇重重敲了韩洲脑袋一把:“小孩子再乱说话,打哭你。”
韩洲摸着脑袋,朝着谢南星傻笑:“方才那些东西,真好吃,我军营里那些将士,这辈子都吃不到这般好吃的东西。”
言语带着显摆,所有的不舍和不甘被强行锁住,未让谢南星瞧见分毫。
马车停止前行,守卫猎场的御前侍卫迎了上来,朝着沈烬墨跪地行礼。
韩洲将杨槐手里的茶壶递到谢南星手中:“谢南星,那你给我倒一盏茶吧。”
这一次,谢南星却是拒绝了:“沈烬墨有多爱吃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再给你倒了这盏茶,等到明日围猎结束,他回家必然要收拾我。”
韩洲提起茶壶硬塞到谢南星手边,指着自己眼前的瓷杯:“谢南星,快些倒。”
自韩洲和谢南星相识以来,这是韩洲头一次逼着谢南星做一件事。
沈烬墨说过会让他活,旬湛笑着给过他提点,旬澜让他莫要害怕,谢南星不准他乱说话。
这些能动乱神都的人接二连三许下的承诺,又如何不是从侧面佐证了,夏弘真的想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