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洲苦笑,连由头,谢南星都已经替他想好了。
“师父死在沈烬墨手中,从田定送来的这封圣旨看,沈烬墨为了替皇上敛财,必当主张不让虎威军远征。”
“阿姐,国仇家恨以及阿爹的安危,就尽数拜托于你。”
“小屁孩长大了,大到什么都要瞒着阿姐了。”
她的阿弟很早就知道这一仗他们只能靠自己去打,这血海深仇他们也只能靠自己去报,那皇位之上坐着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他们的退路。
她的阿弟在重重压力之下,藏下能支撑三万虎威军远征的军饷!
韩洲朝着韩淑张开怀抱,给了韩淑一个扎实的拥抱:“阿姐,莫怕,我一直都在。”
“全力拖延回神都的日子,等回了神都照顾好阿爹,莫要争一时意气,待我大胜归朝,万事皆有转圜之余地。”
韩淑接过了韩洲递过来的木盒,同时接过了保家卫国的所有担子。
回神都之难,必然比不了远征东倭之险。
有韩洲在,若她韩淑不幸死在飘洋过海的途中,韩洲也必然可以带上剩下二十艘战船,护山河洗血仇。
前方战旗猎猎,五十艘战船宛若下山的猛虎,三万虎威军成了猛虎眉心张扬的毛发,处处彰显着蓄势待发的凶猛。
而在韩洲身后,由韩洲带领的两万虎威军先锋,亦是整装待发。
这两万人,同韩淑奔赴的不是同一个目的地。
韩淑拧眉仰头,无言询问。
“阿姐定要记住,此次远征只带了三十艘战船,只带了三万虎威军。”
所以,没有第二次机会。
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阿洲,你到底在做什么?”
不想让韩淑带着记挂出征,韩洲笑着弯腰凑到韩淑耳畔:“阿姐,我答应一人,虎威军拔营东征之日,我要将二十艘战船和两万虎威军留下。”
“我既然说了这大话,阿姐肯定不能让我露馅。”
韩洲直接替韩淑抽出腰间长剑,单膝跪地递到韩淑手中,而自韩洲之后,是五万虎威军的跪地臣服。
战鼓起,韩洲道:“韩将军,该出征了。”
沉肃着眉眼接过韩洲手中的剑,剑锋划破掌心,鲜血浸入烈酒。
韩淑将酒壶朝着那一弯明月高高举起,半壶酒入泥土敬山河,半壶酒入肚中敬勇士。
酒壶砸在堤坝之上,韩淑握着帅旗一跃飞到船舱之上,战旗归位,长剑直指东倭。
“这一战,为山河,为百姓,为一血我虎威军昔日之耻。”
“此战,不覆东倭誓不还。”
“此战,必胜。”
酒香染上壮烈,此起彼伏的‘必胜’之声,让东境的海浪多了凶猛。
三十艘战船离港,韩洲一直盯着韩淑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清韩淑的容颜,才将目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