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被沈烬墨强行押回府邸的田定,直到沈烬墨被无罪释放,才被允许离开田府。
他想问同沈烬墨一些事,可他要得到的答案,却同这些人不一样。
但田定,又一时想不出,他想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因为想不出,所以他迟迟未敢去问,尤其在目睹完沈烬墨这段日子的手段之后,他其实有些害怕的。
早些日子还好,但这段日子但凡去问过沈烬墨这些话头的,少不得要挨上一鞭。
田定有些怕疼,不想挨这鞭子。
可心头的酸疼和压抑找不到出口,田定,更难受。
骑马于长街之上缓行,田定挨个医馆将所有伤重的看诊费结清,瞧着那些来医馆复诊的百姓,田定还会给上些许银子。
直到将身上所有的银子花到一干二净,田定才仰头看向四周。
牵着马在神都的黄昏之下缓行,目光所及,沈烬墨回神都那一日的血腥,早已瞧不见一丝痕迹。
沿路的商铺小贩挂着笑容迎来送往,扛着锄头春种归来的农民,举起水壶喝完了最后一口水。
若非说现在的神都百姓同往日有些什么不同,那便是那一个个走在夕阳之下的身影,间或抬头回首之间,看向的是谢府所在的方向。
他们,都在活着等沈烬墨的报应。
翻身上马,马鞭频频抽下,马蹄踏着金辉朝着谢府而去。
可临到谢府,田定又不知自己为何而来。
守住府门的小厮没有请田定入内的念头,坐在马上的田定,在谢府门口反复踱步。
在忙碌了一整日的神都百姓的注目下,田定终究没有跨过那道属于谢府的门槛。
翻身下马,牵着马匹朝着离开谢府的方向走去。
天色已黑透,田定手里拿着两壶酒在暗巷之中兜头淋下。
又往嘴里灌了几口酒水,借着所谓的醉意,摇摇晃晃闯入了谢府大门。
一路无阻,田定见到了站在院内的沈烬墨。
沈烬墨,等他好久了。
再不来,沈烬墨就要放弃田定了。
双眸对视的那一瞬,田定这醉装不下去了。
朝着沈烬墨弯腰拱手,田定低着头道:“忘衡兄,小弟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跟我来。”沈烬墨说完这话,又补充道:“离我远些。”
一时之间,田定不知道到底该跟上沈烬墨,还是该远离沈烬墨。
最后壮着胆子,选择了远远跟着沈烬墨身后,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待到离书房还有二十余丈的距离,沈烬墨一个眼神,阻止了田定继续前进了步子。
一身酒气,但凡近一些,都会熏到谢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