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如今在何处?”
凑到谢南星耳边,压低嗓音道:“终青山隐雾庐。”
谢南星扬起脸,也极小声的问:“可往年太傅往返终青山不都要一月有余的时间吗?”
吴辞修的快马加鞭都需要这般久的时间,他们坐着马车慢慢悠悠,自当需要更多的时间。
如今带着这般多的辎重也不过行了三日,那往年吴辞修往返终青山,指不定两日就能到。
天下人心中皆以为终青山是在离神都千里之外地方,何曾想这终青山离神都竟然这般近。
“终青山是替逝者埋骨之地,先帝为了不叨扰逝者,便从未提及终青山在何处。”
谢南星曾阅尽大夏地理志,也未找到那一座名唤终青的山。
如今想来,这山名,也当是太傅所取。
“终青是故人的名吗?”
沈烬墨点头:“是,也是青山忠骨。”
青山埋忠骨,终青二字,是情深不许,亦是吴辞修对自己的要求。
行差踏错,辜负己心,便不配和故人同葬这终青山。
这神都曾只有一个偷藏在吴辞修马车里头的沈烬墨知晓终青山在何处。
而自今时起,这世上便多了一个谢南星,涉足了吴辞修的魂归之处。
至于手底下带着的这些人,只知道他们入了一座山,而不知此山就是终青山。
“那我们现在进去吗?”
这话问完,谢南星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大过年的,你说太傅会不会不想见到我?”
保持跪坐之姿良久的沈烬墨抱着谢南星从马车上稳稳起身,有些答案,要谢南星亲手去碰。
两手搂着沈烬墨的脖颈,谢南星飞快跳了话头:“阿顺叔呢?”
“今夜除夕,阿顺并不知晓我们要来,现在估摸着正在山上陪着他的两位主子。”
入了隐雾庐,沈烬墨于无形之中展露的娴熟轻松,让谢南星似乎更真切的体会到吴辞修和沈烬墨的师徒之情。
从沈烬墨跟着吴辞修回了这隐雾庐的那一日起,这隐雾庐便永远有一间属于沈烬墨的屋子。
只要沈烬墨愿意,这个能让吴辞修喘一口气的地方,会敞开怀抱,拥抱沈烬墨。
“沈烬墨,我们也带酒上山看看吧。”
沈烬墨半跪在地上替谢南星穿着鞋袜:“墨平在热汤菜,你先吃上些许我们再出门。”
赶着除夕夜来,沈烬墨自然是要带着谢南星上山的。
谢南星长吸一口气,将心头虚压制:“阿平还会做饭?”
“总比我和陆白好些,这里不同谢府,只能自个儿动手。”
“那可不就到了我露两手的时候了吗,接下来你们的一日三餐我都包了。”
“不要。”沈烬墨抱着谢南星坐到桌边:“让墨平做,难吃些就难吃些,我给你带了不少零嘴果子。”
山中寒凉,谢南星身子骨不好,碰到冷水或者烟熏火燎,都对身子骨不好。
墨平就不一样,皮糙肉厚,做点这种活计算不得什么。
“沈烬墨,你真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