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弘今日也并不想为难旬湛:“那你回去再了解一番,三日后,朕需要一个能被信服的答案。”
旬湛离了皇宫,岁一也紧跟其后回了暗卫司。
林公公给夏弘斟着茶水:“皇上今日怎生不把提前释放沈大人的圣旨收回?”
事关启令军,就算这是夏陵意图拉所有兄弟下水而设的局,以林公公对夏弘的了解,他也少不得将沈烬墨提过来盘问一番。
“小林子,那份名单刚到岁一手上之时,岁一说上头有五个暗卫司的据点。”
“那几个据点是岁二之前管着的,专门盯着夏陵的据点。”
林公公拧着眉头小声嘟囔:“那陵王这不显然被人坑了吗?”
再蠢,也不可能将暗卫司的据点当着夏弘的面戳破。
唯一的可能便是夏陵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压根没有时间去验证真假。
“忘衡下狱他没少动作,如今也到了他还债的时候了。”
林公公心头一惊,为沈烬墨的肆无忌惮:“那主子爷这是准备要陵王的命?”
“朕倒是想,但还要再等等的。”
显然,夏弘没准备要夏陵的命。
稳坐山河,要的就是制衡。
三足鼎立才能让夏弘高枕无忧。
“主子爷英明。”
林公公笑着附和,心里头却已经是百转千回。
就算沈烬墨以启令军为名设计了夏陵,夏弘不仅没有生出一丝反感,还下意识成全沈烬墨的念头。
甚至于其言语之间所透露的对沈烬墨此行的满意,不加掩饰。
那把被主子握在手里的剑,被主子纵容着拥有了独立于主子之外的意识。
这宠臣,已经名正言顺了。
雪后初月,将夜晚照得比白日还亮。
谢南星提着盏灯笼,在正院门头下翘首以盼。
墨平替谢南星举着油纸伞,将夜晚的风遮挡:“主子,您先回屋内等一等,奴才听到主子的动静必然马上去提醒您。”
谢南星摇手:“你是我,你还能坐得住吗?”
墨平想了想,继而点头。
虽然他主子这段日子一直住在大牢里,但两位主子其实最多隔一日便能见面,晚上还能搂在一处睡觉。
谢南星小小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不是我。”
地牢被装扮的再像家,也同家没有可比之处。
前路一片漆黑,谢南星却忽然提着灯笼朝着院外跑去。
一路跑一路扬着满面笑容,在烛火摇曳之间,让冬日拥有了春华秋实。
同墨色的身影撞在一处的那一瞬,被人托着屁股紧紧抱在怀里。
极其稳重的人抱着谢南星在雪地之中不住转着圈,谢南星紧紧攥在手中的灯笼,在月夜之下画出一道虹桥。
最是寡淡的黑白之夜,在这一瞬美好到仿若瑶池仙境。
墨平这大老爷们瞧着这一幕,竟然还落下了几滴泪。
抬手摸了摸自己缠着纱布的额头,墨平偷偷转头出了正院。
他受伤了,他也想偷偷摸摸让人抱着哄一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