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袖中拿出帕子将脸上的湿润擦拭,旬湛替夏域罩好罩子之后,撑着床沿起身。
夏域伸手扯动旬湛的衣袖,站起的人重新跪在夏域跟前。
心有余悸,夏域叮嘱道:“不准逃,知道吗?”
轻拍夏域的头,旬湛将额头凑到夏域唇前:“是你的人,不逃。”
搬了张软凳放在床边,旬湛朝着钟元元沉沉弯腰:“您先同明王聊,有事随时叫臣。”
不明钟元元的态度,旬湛用明王称呼的夏域。
期待得到钟元元的认可和祝福,但不论钟元元是否接受他和夏域的事,旬湛都不会退让一步。
雪后初晴,原本有些躁动的卧房因着钟元元的到来,染上沉静。
房门被旬湛从外头合上,钟元元弯腰先是探了探夏域的额头,接着将那罩子揭开,细细看了一眼夏域的伤势。
于软凳前落座,钟元元手里握着的团扇轻轻扇着,凉风透过罩子渡到夏域的腰臀之处,将火辣辣的痛感镇压。
夏域没有开口,钟元元回头看着那在门帘上来回晃动的影子,没有和夏域耗着的打算。
“明明知道我要来,故意让我看?”
被戳破小心思的夏域,用那双圆乎乎的眸子看向钟元元。
信任与依赖,不加掩饰。
“您总得知道,有些迟了,是儿子的错。”
“他爹娘知晓?”
夏域点头:“也是我闹出去的,当时他腿不好,总是想推开我,我就破罐子破摔先斩后奏。”
忍不住嘴角飞扬,言语还透出骄傲:“结果,就成了。”
“他阿娘还给我塞了个镯子,因着那原本是留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但我手比女子粗,没戴进去。”
言外之意是,钟元元没有给旬湛备上一个镯子,有些可惜。
团扇轻拍罩子,钟元元蔑了夏域一眼:“你还真是好本事。”
“娘亲说过的,停在原地永远得不到答案,勇敢踏出去才能知晓对错。”
“我勇敢做了选择,也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所以,夏域从来没有做过钟元元会阻挠他和旬湛揣测。
他的阿娘,在自己的能力极限内,给予了他绝对的自由。
只要他认准的事,钟元元最多提出自己的意见,从来不会逼迫他做任何选择。
夏域自己走出来的路,才是夏域的路。
“让我看到,是希望得到我的支持?”
夏域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满含期待的模样,极易让人心软。
轻轻点头,夏域压低了嗓音,想让钟元元再帮他一把。
“娘亲,今日的事有些着急,我没来得及同他商量,他现在必然极难过。”
钟元元没有应允夏域,但从软凳上起身亲自将旬湛唤进来的动作,于无形间说明了一切。
抬眸看向旬湛,钟元元道:“既然是关乎你的事,你也当一块听。”
旬湛不知钟元元所指何处,但一闻此言,就跪了下来。
“都是臣的错,是臣诱导了小九,您若要怪就怪臣。”
钟元元对旬湛谈不上极了解,但对自己的儿子,那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若要细究,谁主动谁被动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