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弘放在龙首之上的双,带着细缓的节奏轻敲。
林公公将一张木几放在谢南星手边,木几上放着数个叠在一处的托盘。
显然,这木几并不是让谢南星坐的。
待到将木几和托盘放好,交待托盘用处的低低言语钻入谢南星耳廓。
“谢公子将对应证据放到托盘之上,奴才会带着托盘先给各位大人看过,而众位大人会针对谢公子提交之状纸及证据展开质询。”
“若确认无误,这证据会呈送到皇上手中,由皇上亲断。”
放在托盘之上的证据,除谢南星之外无人能碰,这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有心之人损毁和替换证据的可能。
夏欣看着这新出了的规矩,心头闪过一丝异样。
曾经,她跪在金銮殿内交出的证据,就是在手手相传之中被人调了包。
属于夏弘的权力,从那时就开始为所欲为。
谢南星朝着小太监轻笑,先是脱掉身上的大氅,才将绑在大氅里头的包裹解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这些包裹打开。
并没有急着将所有证据摆上,谢南星选择了将证据牢牢搂在怀里。
这,是沈烬墨和他的活路。
“草民在沈烬墨被抓之后,为免被波及当夜只身逃出了神都,在逃亡途中恰巧遇到了一曾在太傅府见过的小厮。”
“那小厮见到草民之时便神色慌张,草民觉得有异便跟了上去,到了晚上花银子找了几名大汉绑了他,又花了不少银子询问了一番,才得知太傅死的那夜,沈烬墨和太傅曾发生过争执。”
“至于具体是什么争执,那小厮不论草民用什么法子都不愿意详说。”
“想来是瞧着草民病弱之身孤苦无依,那小厮离去之时多留了一眼,只说真相可能并不是我们瞧见的这般。”
“得了这般提醒,想着沈烬墨对草民的好,草民在彷徨数日后,最终决定了重回神都。”
“而草民重入神都的那一日,也正好是沈烬墨被定罪的那一日。”
“那时神都内外所言所行皆是要将沈烬墨碎尸万段,草民既无官身,又无任何权势,能做的便只有当众拦了囚车,祈求皇上能给草民一个能查清真相的机会。”
“所幸上天眷顾,皇帝圣明,草民才有这机会将所有的真相公之于众。”
谢南星将那块让神都起了风云的木牌放在托盘之内。
“这块木牌是从太傅府密室搜出,而这木牌上面的异族文字源自东倭,通过四处问询,最终断定这些文字上记载的是战船制造之法。”
谢南星又将那被翻译出来的文字放到了托盘之上。
“草民曾同忠勤侯府韩世子是同窗,早先书信往来曾听闻其所造之战船下水频频失败,又想到太傅曾在书房内指点过韩世子造船之法,下意识觉得沈烬墨杀了太傅,指不定和此事有关。”
“草民当即便重新审问了太傅府的所有小厮,但他们对那一夜发生之事讳莫如深。”
“草民想到那因着恐慌逃出神都的小厮,又想到神都百姓对草民这并病弱之人的手段,便知晓他们指不定是因为害怕被杀,而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