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小南星日后着新衣,品精食,展欢颜,心至愿成。】
信短情长,谢南星朝着天际仰头。
冬风亦和煦,飞雪沾春光。
脸上泪痕蜿蜒,苍茫天际之间,谢南星似乎听到来自终青山传来的言笑晏晏。
属于吴辞修的时代已经终结,而由沈烬墨以一己之力搅动河山的时代,来了。
虔诚起身站于桌前,火光在指尖雀跃,一缕青烟袅袅飞升,带着谢南星难以自我和解的怨恨,上达天庭。
这封信不必给沈烬墨看,这封信要宽解的,从来只是谢南星。
这封信,也只能宽解谢南星。
沈烬墨这辈子都无法说出一句:太傅,非我所杀。
白茫茫的飞雪中出现一抹苍翠的身影,杨槐急忙忙朝着谢南星而来。
光从步子便能瞧出,杨槐带着好消息而来。
“主子,银子收了,那些狱卒回话说允您带人进去探望大人。”
笑颜明媚,一双透亮的眸子刺破风雪阴霾,变成了象征着新生的日光。
转身直奔厨房,纵许久未曾下厨,那一份鸡蛋馒头片依然煎得喷喷香。
鸡汤在锅里翻煮,谢南星絮絮交待着今日去大牢的一应事宜:“去将这些安排的东西尽数带上,半个时辰后带上信得过的人一道去大牢。”
“若是可以,这次我想在大牢里多待一待,你记得备上一桌宴席一道带进去。”
这宴席,自当是给那些狱卒的。
杨槐见谢南星高兴,兴冲冲的出门去将谢南星交待的所有事情安排了下去。
舒槐带着墨平去库房将谢南星说的物什尽数装进马车,谢南星则在小高的伺候下沐浴更衣。
素白了好一段时间的谢南星在衣柜中寻寻觅觅好一阵,挑了一身从未上过身的绯袍。
站在铜镜前看了一阵,直看到谢南星自个儿都心尖跳跃,才重新坐在梳妆台前。
白玉发冠被撤下,取而代之的一顶华丽的金冠。
谢南星惯来穿得清雅,除了大婚的婚服,这是谢南星头一次穿的这般鲜亮。
因为啊,那灰扑扑的牢笼之中,缺的不就是这一抹鲜亮吗?
等到将一切收拾好,天色有一些擦黑。
大雪天路上的行人的确不多,可这自谢府而出的六辆马车,再是趁着夜色而行,也做不到低调。
杨槐亲自带着仆从先给这些狱卒备了一整桌膳食,又在敬酒的间隙给所有人都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封。
酒过三巡,这些个狱卒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这不断往返沈烬墨牢房和马车之间的仆从,视若无睹。
眼见牢房内之前搬进去的东西被原原本本替换掉了,谢南星迈着欢快的步子下了马车。
在陆白跟前转了一圈,谢南星问:
“小白,你瞧我气色如何?”
“好。”
“你瞧我这身衣裳如何?”
“好。”
“胖了还是瘦了?”
“属下瞧不出来。”
谢南星暗骂自己也真是病急乱投医。
就陆白这么个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的人,还能指望他说出个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