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星推开书房的那一瞬,还是听到了这等子虎狼之言。
其实,他瞧着这紧闭的书房门,已经在外头兜兜转转了好一会。
要不是眼看着时辰太晚,再不将正事给办了会耽搁谢南星陪着沈烬墨用晚膳,谢南星是真的还能在花园数一数蚂蚁的。
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书房内挥不开的浓稠让谢南星觉着,刚刚还不如直接回府算了。
谢南星干干笑了:“哈哈,我现在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我今日先回去,你们再继续?”
夏域朝着谢南星挑眉一笑,他能想出这等法子,还真要感谢谢南星给的门路。
田定。
那些个类似于残夫的话本子,上头教的法子也真的太有用了。
旬湛不喜欢夏域和谢南星这暗搓搓的交流,提高嗓音道:“时间紧,今日直接说正事。”
三人一道凑在讲桌前,看着书桌之上推演出来的此轮将会被波及的官员。
谢南星容色上波澜不惊,心头却紧了一瞬。
旬湛推演出来的这份名单,和夏弘最终确认要动的名单,竟然出入不过十之一二。
“波及这般多,没有一个是殿下和夫子要保的人?”
“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些个都是父皇用了十余年的老人,压根不是本王这等年岁能笼络的。”
谢南星才不信,旬湛那软硬兼施的手段,怎么可能不将这些个原本意志不坚定的大臣内部策反?
可现在旬湛既然这般说了,那便是旬湛也觉得同保住这些个墙头草比起来,将自己手里的人按插进去,才更得用。
在这满朝文武人人自危,在夏陵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留在朝堂之上的棋子时,旬湛决定直接顺着夏弘的意,手起刀落将那些个收买的棋子尽数废了。
旬湛的确拥有让夏域坐上那个位置的实力,但凡有朝一日夏弘动了不想要夏陵的念头,那夏陵会以极快的速度陨落。
谢南星顺着夏域这话,问:“既然未曾波及殿下之势力,那我们如今是否只需要敲定殿下瞧中了哪些个官职,再各个击破?”
“谢南星,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这些个官职是我想挑哪个就挑选哪个吗?”
归根结底,不都是沈烬墨剩下什么,就给他什么吗?
他拉着谢南星讨论这事,为的自然是想弄明白,沈烬墨这一局准备落下多少颗棋子。
搞懂了沈烬墨,夏陵那还在竭力维护旧棋的人,于旬湛而言毫无威胁。
谢南星只提及了自己的分内之事:“你们此次需要多少银子,直接通知于我,我好早早替你们备齐。”
两道严肃的目光同时落在谢南星身上:“谢南星,你想要什么?”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眼眸透亮,谢南星并不畏惧两人此刻的严肃:“沈烬墨朝堂上的事情自来不会告知于我,我本来就不知道。”
“谢南星,沈烬墨一个人吞不下这么多,与其让旁人捡走了,你倒不如让给小九。”
“最起码,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小九都不会要沈烬墨的命。”
打蛇打七寸,旬湛知道谢南星想要的是什么。
可承诺,谢南星可以选择信,但加上保险的承诺,才更值得信赖。
手里握住的把柄,才是来日翻云覆雨的筹码:“我要拿出一些东西,旬大人总得告诉我,你计划放上去的是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