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她们自尽了,远在东倭的亲人要替其陪葬。
瘦弱脏污的女子被提到主帅营帐之时,依然没有停下吟唱之音。
剑刃刺入女子腰腹,众人只听那军妓含着满口鲜血,哭诉的嗓音透出的是解脱之意。
“阿爸,阿妈,我想你们,我要回家啦。”
被困荒岛数日的,除了这些个将士,还有一军主帅。
长久以来的压抑,催生了一军主帅的杀戮之气。
从军妓胸膛抽出的剑刃,又反复被抽出插入。
最后,主帅用剑刃将女子之尸首高高举起:“谁再敢祸乱军心,立斩不赦。”
雨水裹挟着血腥传入士兵们的鼻息之间,人群之中接二连三的哀嚎之声,开始压过暴雨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不知谁的的剑刃,戳入了谁的胸膛。
不知谁曾多抢了谁一口饭,如今却拿命做了赔偿。
也不知谁想起的家中儿女,一边挥舞着屠刀斩杀往日生了龃龉的战友,一边疯狂叫喊着家中有人的名字。
压抑发酵,理智丧失,疯狂的杀戮,成了众人的宣泄方式。
举起刺向同伴第一枪的男子,在悄无声息之中退出了厮杀的包围圈,一跃飞到了巨树之上。
手上握着的银枪折射火光,韩洲就这样看着这些个被血腥引诱的倭寇,在他脚底下忘记尊卑与级别,自相残杀。
手里的信号弹朝着天际放出,而同样压抑数日的虎威军,此刻也需要一场屠杀来宣泄心口的沉闷。
三万虎威军手臂上带着浸润了荧光的臂膊,手上握住的剑刃,疯狂砍向那等非我族类之人。
而此刻的厮杀,与其说是为守护国土,不如说是长久压抑之下的自我宣泄。
再不宣泄,他们,会发疯。
暴雨停下,日头从海岸线上升起,韩洲目光所及之处,是断壁残垣,是被鲜血浸润到失了原本颜色的沙砾。
从未见过这般血腥,可韩洲却极快的适应了这般血腥。
他清楚他不爱这般尸横遍野,他也清楚,意图犯我国土之人若不尸横遍野,那大夏皇朝的百姓,将用尸骨铺满山河。
副将手执军旗,高声道:“虎威军,现场点兵。”
短短半个时辰,虎威军之伤亡统计便已完成。
“报韩将军,倭寇全员被歼灭,我军死二百四十八人,伤两千五八二十四人。”
这一战,大获全胜!
立在椰树之顶的韩洲眺望远方,朝着韩淑打了个手势。
韩淑厉声道:“东倭援军将至,撤。”
但凡这场雨再晚来一日,但凡韩洲再晚一步动手,虎威军与东倭之局势则当异地而处。
然如今,是虎威军用倭寇的全军覆没,给了倭寇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战场之上,攻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