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洛安城最绚烂繁华的季节,满城牡丹点缀,春意暖融处处彰显着勃勃生机。
今日是三年一届之科举三甲巡街之日,故今岁的四月较之往年更为热闹,而长街所在之处各个位置颇佳的酒楼,都被各府姑娘给高价挑了去。
然今次的状元游街较之往年又有不同,往年必然胸戴红花骑马游街的殿试三甲,今次都是用那等轿辇抬着前行。
往年容貌最好的探花今岁在状元的对比之上,倒是显得差强人意。
然这状元可是旬氏一族的嫡次子,这神都绝大多数勋贵千金,可都捉不到这个女婿。
“往年那三甲骑马游街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今岁这抬着轿辇的方式,美则美矣,终究是少了些许朝气。”
“我听说是因为这中了状元的旬大人双腿不良于行,皇上惜才又怜他是为救明王而失了双腿,这才决定让礼部改了这习俗。”
“唉,可惜了,旬大人这般年岁这般天赋才情,这下半辈子就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吗?”
“就他这家世和能力,他就算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也能娶妻生子,比我等之未来好了不知多少。”
“欸,你们瞧那护送三甲游街的人,是不是沈烬墨?”
一直沉默凑热闹的谢南星,笑着接了这话茬:“嗯,是他,他长得可还真是英武非凡,将这些个状元探花都给压下去了。”
谢南星今日特地来这长街,主要为的就是瞧他家沈烬墨骑马游街之英武。
而旁的吗,谢南星惯来喜欢凑热闹,今日这等数年一见的热闹,他怎么可能错过?
提问之男子听了谢南星这话,盯着谢南星瞧了好一阵。活像看了鬼一般。
这大门不出不懂时事的女子瞧了沈烬墨这副容貌而色令智昏,他能勉强理解。
可谢南星这本就生得极好看的男子这般夸沈烬墨,他可真真是无法理解。
旁边又有男子主动搭了话,热心做着解释:“兄台,一看你就是刚来的神都,这看人可不能只看脸,这沈烬墨可是个杀人如麻的奸臣,配不上你这一句夸。”
虽然沈烬墨自己也经常说自己是奸臣,谢南星偶尔也会拿这个打趣,但听到外人这般说,谢南星心里极其不愉悦。
连带着这瞧热闹的性质也大打折扣。
“嗯?”
明明是瞧着最温软的容貌,忽然吐出这么个语气词,竟然还真把这说话的男子震慑了下来。
因着谢南星这意图护住沈烬墨的行径,人群中响起哄笑之声:“沈烬墨就是一个扰乱朝堂,丧心病狂的东西,这满神都的人谁不知道?”
“是啊是啊,这等人如今一时得势,日后必然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原本骑马护送的沈烬墨骤然回首,凌厉的眉目展露出含笑之缱绻。
目光落在沈烬墨那腰间系着的蓝白相间宝石,墨色衣襟上绣着的金色祥云纹,谢南星忽然就觉得这等子针锋相对没什么意思。
要是这神都的百姓都觉得沈烬墨是个好人,那沈烬墨这一身黑岂不是白穿了。
收敛了恐吓,谢南星嘟囔道:“你们别乱说话啊,他最是乖巧听话,必然会长命百岁的。”
这离谢南星近些的百姓,瞬间生了不满。
就洛安如今这局势,别说有人替沈烬墨说话,但凡有人瞧着沈烬墨的目光不带着嫌弃与恨意,就要被所有人孤立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