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槐摇头:“主子哪般模样都好看,不过大人瞧着您这般模样,必然心疼。”
“嗯。”谢南星应:“找个擅化妆的丫头候着,日后我用胭脂水粉稍微装饰一番。”
杨槐笑着应允,将凉掉的茶水倒掉,重新续上了一盏温热,剩下的茶水放在红泥小炉上温着。
没有再劝,且杨槐日后都不会再劝谢南星。
谢南星是杨槐的主子,谢南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沈烬墨一日没醒来,谢南星一日不会允许自己垮掉。
沈烬墨醒来了,谢南星就算身子骨比不上往日了,主心骨回来的谢南星,不多久就会被沈烬墨养回来。
谢南星靠坐在放在床边的软榻之上,手里拿着本闲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心思自然是一丝都没有放在书本上。
侧目看着挂在床柱之上的零食布袋子,谢南星其实有些想问沈烬墨何时能够醒来。
将书放在了小木几上,专注的看着床榻之上的男儿。
谢南星现在心头其实还挺纠结的,他既盼着沈烬墨早日醒来,又希望沈烬墨多昏睡些时日。
昏睡的时候,人对疼痛的感知力会降低,晚些醒来,便能少好多疼。
“乖乖。”
极其细微宛若气音起伏的响动传来,谢南星赤脚走到软榻,凑到沈烬墨跟前。
细细观察了好一阵,却见眼前之人并没有苏醒。
如今说出口的话,倒像是梦话。
谢南星伸手揉了揉沈烬墨拧成一团的眉心:“夫君,我在,家里点了灯,你莫怕。”
“乖乖。”
干涩的起伏之音,又从那昏睡之人口中传出。
这一次谢南星听清楚了,沈烬墨在叫他。
将耳朵凑到沈烬墨嘴边,谢南星尾音有些上扬:“你说,你说的我都听。”
“天黑了,要睡觉。”
昏睡之中的沈烬墨睁不开眼眸。
但他的脑海深处是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墨色,而在那墨色之上坐着的,是披着一块狐裘皮子不眠不休低着头缝衣的谢南星。
沈烬墨努力了很久很久,才能张开那仿若被针缝住的嘴巴,对着那坐在墨色之上谢南星,竭力嘶喊。
谢南星闻言慌忙起身,将那用炭火炉子温着的茶水倒入茶盏,一反往日只愿意喝下半盏茶的常态,一连喝了三盏,直到将那一壶茶尽数喝下才做停。
抱着一个软枕凑到沈烬墨身侧,唇贴上沈烬墨的耳垂:“沈烬墨,我要睡觉咯。”
不论眼尾还是嘴角,都有极细的上扬之势。
沈烬墨道:“谢南星,好乖。”
被草药催得迷迷糊糊之际,脑海中忽然闪烁一道极其清楚的嗓音,像是从另一个灵魂深处,直接导入了自己的灵魂。
“乖乖,天冷,要盖被子。”
摇摇晃晃从地上起身,谢南星又将凳子上的毯子拿下,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月影摇曳,月光在泪光的折射之下,且凉,且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