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陆白驱赶着一辆能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马车绕着洛安的小巷转悠,等到确认没有人被人尾随的可能,陆白才将马车停在一棵刚抽芽的柳树边。
陈萝身着一身黑色劲装从另一辆马车上走下,引着谢南星几经绕转入了一处暗道。
暗道之内烛火幽幽,甚至无法看清彼此的容貌。
沿着暗道走出好一段距离,陈萝带着谢南星在一处地下密室坐下。
“王妃今日缘何要见我?”
陈萝从凳子上起身,朝着谢南星福身:“南星,我有一事相托。”
陈萝卸下所有伪装而来,谢南星自然也选择坦诚相待:
“您救了南星和杨槐的命,救命之恩在前,但凡您有所求,只要不牵涉到沈烬墨,我必全力以赴。”
这洛安是容不下太多的巧合的。
他的身体并不是在成阳秋到了洛安之后才好转的,而成阳秋给他开的任何方子,都是诊脉次日才给。
而杨槐身体的好转,也是在陈萝风风火火来了那一趟之后。
但谢南星从未想过要将陈萝的身份拆穿,去除伪装之后,以真面目示人的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陈萝抬手指了指密室上方的方向:“他是忘衡给你的人,他听你的话还是忘衡的话?”
“我的话,王妃可大胆说。”
可谢南星从来不会隐瞒沈烬墨任何东西。
以沈烬墨那般聪明,谢南星什么都不用,沈烬墨也能明白前因后果。
时间颇紧,陈萝不敢多做耽搁:“昨夜旬湛来找我,说东宫婚宴当日,夏陵会亲自给你敬那加了情药的酒水,为的是通过伤害你而报复忘衡。”
“那日晚宴你会同殿下同坐一桌,你身子骨不好自然不能饮酒,若是酒殿下必然会替你拦下。”
“若夏陵那日骤然变了主意,换做了茶水,我希望你能引着殿下将原本给你备下的茶水喝下。”
谢南星这一步棋不是非走不可,他这一步是万一出现意外,依然能有人将这棋子移动到原本位置之下,将这棋局往前推演一步。
谢南星极力理解陈萝的意思,但这般事情,他不能冒险:“王妃此举何意?”
陈萝看向谢南星,嘴角的笑极为明艳:“我愿以身为棋,助我的殿下扶摇直上九万里。”
谢南星双手紧紧捏在一处,问:“旬湛是逍遥王的人?”
陈萝摇头:“旬湛是小九的人,他只会真心替小九一人谋算。”
陈萝这一声小九下意识透出的温柔,让谢南星对夏域的出身有了怀疑。
就算是同母异父,可只要夏域是夏陵的儿子,那夏域就算是夏彻杀父仇人之子。
陈萝不当以这般温柔的言语称呼。
许多不能提及之事,似乎开始变成了心照不宣的事实。
谢南星又问:“既然不是逍遥王之人,王妃缘何信他?”
“万一那不是情药,而是毒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