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沈烬墨用平静得嗓音陈述道:“谢南星,我亲手斩断的亲情,断了便是断了。”
“只要我没走到最后一步,那便只能越来越坏,没有一丝修复的可能。”
夏欣有夏欣的立场,沈烬墨有沈烬墨的选择。
谁也没有错,谁也怪不上谁。
若要怪,就当怪他们生在皇家。
若要怪,那就怪坐在皇位之上狼子野心之徒。
谢南星又往沈烬墨怀里钻了钻:“沈烬墨,我真的会对你很好很好。”
直到这一刻,谢南星才彻底死心。
那些被沈烬墨亲自斩断的,就算谢南星再想留,就算谢南星真的留住了,沈烬墨也不能要。
机关算尽才得来帝王的些许信任,一招不慎,信任便会转瞬即逝。
而信任若在沈烬墨拥有绝地反击的实力之前消失,那等待沈烬墨的只有一个死。
周遭宁静,两人紧紧依偎在一处,静静看着这一株在冰天雪地中绽放的腊梅。
红的夺目,艳得璀璨。
纵然无人赏,它亦未曾忘记它本该展露的风骨。
白日缓缓落幕,黑夜如期而至,骤然挂上天空的那一轮弯月,点亮了洪德十一年的最后一个夜晚。
满天烟火,极为热烈的爆竹声自千家万户传来。
旧的一年,不论喜悲都已在此刻完结。
这天下百姓,都带着满腔期待,跨入了新的一年。。
“谢南星,新年快乐,身体康健。”
“沈烬墨,新年快乐,逢凶化吉。”
大年初一这日,在医馆躺了两日的杨槐怎么也躺不住了,他很是担心沈烬墨带来的那些下人照顾不好谢南星。
撑着床靠起身,胸口的疼痛催得杨槐有些难受。
里里外外看了这医馆一圈,最后指着身染风雪从屋外归来的岁一:
“那个戴着面具不能见人的,你把小爷搞到这里来的,那你现在就要立即把我小爷我送到我主子身边。”
杨槐这般说话的语气让岁一明显一顿。
很久以前,奋力杀完同批次最后一个暗卫的岁一浑身血腥的靠在泥墙之上,他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骄纵又善良的小少爷。
时间杂碎了杨槐曾经拥有的一切,时间将岁一捧到了暗卫第一人的位置。
可岁一想让杨槐,永远是那个小少爷。
岁一瞧着那跟个冰雕一样的人,又拧眉凶道:“那个谁,小爷我和你说话呢。”
将手里的膳食渐次摆开,岁一放软了嗓音道:“沈大人来了,谢公子连侍卫司的那些人都给支开了,显然他们两人不想被任何人打搅。”
“小爷我和侍卫司的那些人一样吗?”杨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觉得好像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越是到了这种旁人都去玩的时候,我越要陪在我主子身边,这样才越能体现我对我主子的一片诚心。”
岁一缓缓低头,给杨槐舀汤的手有些抖:“你莫不是从未同人谈情说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