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星指的并不仅仅杨槐家族之仇,亦有他被欺辱之仇:“往事不可追,我既救了你,便希望你好好活这一遭。”
瞧着坐在椅子上那小小的一团,杨槐缓缓侧首压下眸中的湿润:“主子您放心,属下心里有数的。”
侍卫司
十队侍卫轮值巡城之事上了正轨,白日里这十队的营所基本只有沈烬墨一人,那些不适合在平南长公主府做的事情,沈烬墨都移到了这营所。
陆赤昨日巡城之时为救一个小儿冲撞了贵人的马车,当即便被那贵人举报到了沈骏那边,今日甫一上值,便被带走挨了十板子。
等挨完板子回了营所便一直跪在沈烬墨面前,等着沈烬墨的命令。
放下手中的毛笔,沈烬墨端在手里的茶盏应声落地,热水在木制地板上积蓄:“洛安城的布局图。”
区区十板子对陆赤这在刀光剑影中活下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也并不会影响陆赤的发挥。
微微闭眼,用手沾着地上的热水在地板上面勾勒出洛安的布局图。
天气虽是严寒,在地板上留下的水渍不多时便会干透,可不论是正在绘图的陆赤,还是瞧着陆赤绘图的沈烬墨,都不在乎水痕的消失。
“定在这一处。”鞭柄指着早就干透的位置,交待的嗓音被寒风重重压下:“巡城之时再借机筹谋,多试探几次周遭邻里,做隐蔽些。”
沈烬墨要给启令军找据点了,而保护谢南星的人,只能从启令军里挑。
“属下遵旨。”沈烬墨无需向陆赤多言,陆赤却对传递消息失败之后的后果一清二楚。
他这主子,自来便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屋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陆赤撑在地上的手掌一滑,瓷片扎入肌理,一瞬便见了红。
“求大人饶命。”
沈烬墨敛眉挥手,陆赤慌忙磕头起身,低垂着头朝着门口走去,与迎面走来的田定错身而过。
田定未曾关注这个侍卫,瞧着满地的碎瓷,感知着空气中氤氲的薄怒,便觉得自己近来运气真是好。
什么事情都能正好踩在点子上。
田定此次没有背包裹,神神秘秘从怀里掏出一本还带着他体温的册子:“忘衡兄,我特地给你带了点好东西,让你来消消气。”
田定见沈烬墨依然没有动作,嘴角的笑更显亲切:“你别觉着这次只有一本便瞧不上,这可是绝对的精品,你要学会了,嫂嫂必然再也离不开你。”
沈烬墨嫌弃的其实不是这册子的数量,他嫌弃的是这册子竟然是从田定怀里拿出来的。
他光是想到这一点便觉得脏。
但想着田定上次拿过来的那些话本子的质量,沈烬墨唇角下压,强忍恶心用鞭柄翻开了册子。
“啪。”
只一眼,沈烬墨就把册子合上,扫向田定的眸光带着杀气。
沈烬墨第一反应便是若他看了这些东西被谢南星发现,谢南星指不定因为他瞧了别的男人,嫌弃他不干净便不愿意同他好了。
“忘衡兄,您别生气啊。”田定瞧着沈烬墨这反应,便知晓自己送到沈烬墨的心坎上。
这要送的都是沈烬墨会的,看过的,那还能又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