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手蹑脚进入屋内,将包裹放到桌上,轻手抬起床帘。
借着微亮的晨光,沈烬墨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儿,慌乱的心找到了停泊的港。
原本安睡的人,慢慢蹙起了眉梢。
也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
今夜未曾出现的月亮从云层中偷偷钻出,清辉落在谢南星身上,染上圣洁与安宁。
手似乎对谢南星眉间的皱痕不满,逃脱了沈烬墨的控制,虚虚放在皱南星的眉间,意图抚平谢南星所有的不安。
炽热又熟悉的温度甫一靠近,谢南星只觉眉梢生了一团火,将他生生灼醒。
朦胧中睁眼看向正坐在他床边的沈烬墨,脑海先是一片空白,肮脏混乱的记忆回到脑海。
双手紧紧攥住被子,谢南星一瞬缩到床角,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谢南星因着沈烬墨过于近距离的靠近与触碰而恐惧。
谢南星的身体开始迁怒于沈烬墨,谢南星的心开始极力抗拒曾经动过的情。
战友与知己,才是他们二人之间最安全妥帖的关系。
深沉被眸色掩藏,沈烬墨柔和自己的目光,压轻嗓音:“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回答沈烬墨的问题,也没有将遮挡住自己的被子放下,谢南星抖声询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忙完了就回来了。”
抿唇噤声,本就到了谢南星当起床的时辰,沈烬墨干脆将帘子撩起,主动拉开与谢南星的距离。
见沈烬墨往外走了走,谢南星才将怀里的被子放下。
深深几个呼吸,才鼓足勇气穿着木屐换了衣物:“还顺利吗?”
“顺利。”习惯性凑近谢南星。
可沈烬墨的步子刚刚迈出,谢南星便迅速退后。
重新拉开距离,沈烬墨平静询问:“你这几天顺利吗?”
嘴唇张合,嗫喏开口:“我在家里,肯定是事事顺利。”
“顺利就好。”
沈烬墨在墨平的伺候下开始梳洗,没有再做尝试靠近谢南星的事情。
谢南星怕他。
两人分作八仙桌两端用完早膳,沈烬墨如以往一般跟在谢南星身后出了门。
马车就在眼前,往日必然要被沈烬墨提着上马车的人,现在自己踩着车凳,迅速攀上车门上了马车。
等到坐稳之后,谢南星推开窗户,又不敢看向沈烬墨:“沈烬墨,你要是忙可以不送我。”
“侍卫司的人最早也是明日才回来,我不忙。”
谢南星斟酌了一瞬:“那你要上马车吗?”
“谢南星,看着我问话。”
沈烬墨用很轻柔的声音说话,像在哄谢南星。
他没有哄过任何人,但哄谢南星这个事情做起来一贯很熟练。
“说什么?”谢南星怯怯抬头,眼中慢慢蓄满水花,豆大的泪珠含着委屈落下。
也不知在替自己委屈,还是在替沈烬墨委屈。
深深呼吸了两下,谢南星鼓足勇气开口:“马车大,你上来也坐的下。”
沈烬墨怎么可能在知晓谢南星怕他之后,还非要和谢南星凑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