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屁。”弯腰将旬澜提起扔到角落,大当家恍然就不怕了:“我们这些人的命贱不值钱,死了都有旬相的公子陪葬,这辈子也当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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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越爬越高,韩淑带着虎翼军的将士围在营帐内讨论着夜袭攻山之法,侍卫司想出一份力的人也都围了进来。
田定见进营帐的人还挺多,想着谢南星的殷切期望,田定便拉着沈烬墨一同入了营帐。
哪知进了营帐的沈烬墨直接找了个角落闭目养神,显然对这些压根没兴趣。
“忘衡兄,嫂嫂不是让您好好立下头功吗?”
压根没有理会田定的问题,沈烬墨只记得谢南星叮嘱过他,所有功名都比不上他的康健。
沈烬墨现在正抓住所有机会,养病。
“郡主,虎头寨来人了。”
韩淑闻言拿着剑走出了营帐,瞧着眼前的三个山匪,心中生出几分纳闷。
这模样并不像以打家劫舍为生的凶猛山匪,反而像饥荒年代食不果腹的贫农。
可如今四海生平,哪里是什么饥荒年代?
“你们找本郡主何事?”
“我们大当家的说,你们敢强攻山头,我们就杀了那荀大人祭天,再一把山火放下,和你们同归于尽。”
横竖都是一死,没有退路的他们选择用命赌一把。
赌赢了不仅能活,还能拿着银子赎回田地。
赌输了,拉着这群富贵公子一同死,也不亏。
田定瞧出这些人孤勇之下对活着的渴求,总觉得如今这仗也不是非打不可:“你们想要什么?”
领头的山贼偷偷看向田定的方向,就这人腰间的那块羊脂白玉,便是他们十辈子也买不起的东西。
“银子,一千两银子我们就放人。”没有生出不切实际的贪婪之心,山贼匆匆丢下要求便朝深山跑去。
田定忽然就觉得这首功,他也可以想一想:“郡主,这一千两属下愿意出,这些山贼拿着银子回家种地去,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你缘何知道他们拿着银子就愿意回家种地?”韩淑看向田定,接连询问:“上一次招降之后也给了他们银子,这不才过了一年又重新占山为王?”
银子并非万能,武力方可镇压一切。
这满营帐都是些五谷不分的勋贵子弟,田定这陪着爹娘走南闯北的人,反倒成了最懂民生之人:“郡主,话也不能这么说。”
“大夏朝建朝至今二十六载,建朝之初赋税全免,后来成了六十赋一,四十赋一,再到去年的三十赋一,这些农民的日子也越来越难。”
殿内大多数的人不懂田定所说的话代表什么,沈烬墨假寐的眸子却缓缓睁开,头一次认真看向田定。
“三十赋一的税收仅为前朝一半。”
追上队伍的户部尚书之子孙铮自认为最有发言权,田定这话唬不住他:“他们现在落草为寇,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等人就当杀一儆百。”
田定看向孙铮笑了笑,颇为谦卑地顺着孙铮的意思道:“孙大人说得是,是属下说岔了。”
田定与孙铮的这一番话在韩淑脑海里转了几圈,虽未动摇韩淑攻山的念头,却也让韩淑在屠山与围攻之间,有了选择。
目光转向站在角落的沈烬墨,这营帐之内武力修为最高的,自然是需要沈骏和夏欣联手才能震住的沈烬墨。
“墨世子,本郡主有一计,不知墨世子可否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