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喜欢,沈烬墨这等最怕麻烦之人,怎么会学着话本子的模样,将谢南星捧在掌心宠着。
意识逐渐迷离,谢南星昏沉着入了梦境。
梦中的沈烬墨躺在猩红的血泊之中,鲜血源源不断从沈烬墨身上流下,可沈烬墨却是在一声一声说着:“没事。”
一梦辗转,梦醒额发皆湿透。
梦境过于真实,这一醒,谢南星便再也睡不着。
当了夏域这么久伴读,谢南星头一次时间充裕到不用在马车上用早膳。
可因着心头不安,谢南星胃口不佳,早膳一共只喝了两勺粥,便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在墨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站在车门处,谢南星顿住了步伐。
“沈烬墨真的是外出办事了吗?”
“是。”坚定,短促。
平南长公主府是沈烬墨的家,爹娘再是生气,也不会真伤了儿子的。
更重要的是,墨平不能将不确定的心慌传到谢南星这边,他要让谢南星安心。
“嗯。”轻声一应,谢南星沉着头入了马车。
一路无言,马车停在皇宫门口,没用墨平搀扶,谢南星踩着车凳下了马车。
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颤颤巍巍靠着自己的力气,也能勉强下马车。
沈烬墨不在,谢南星想让自己看上去中用些许。
自入了课堂,谢南星便抓住所有课休时间同课堂里面的勋贵子弟攀谈。
这是他上课大半年以来,第一次主动走近这些勋贵。
多番试探,谢南星未能问到任何和沈烬墨相关的信息。
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一整天的课上得昏昏沉沉,等到所有学生走出课堂,谢南星搬着椅子坐到韩洲身侧。
谢南星现在能求助的,只有韩洲。
“韩洲,你有相熟之人在侍卫司吗?”
韩洲早就发现谢南星今日不对劲,主动和夏城那边的人走近也就算了,甚至于被人言语上占了便宜都没反应过来。
若不是韩洲将谢南星拉回座位,这人必然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调笑的对象。
“那些人大多上不得台面,我爹和阿姐不让我和那些人玩。”
韩洲答完这句,便觉得谢南星这话问的不对劲:“不对,墨世子不是在侍卫司吗?你有什么事情不能问他?”
“没事。”强颜欢笑,混乱的理智在这一刻回归。
韩洲如今也不过是表面花团锦簇,实则举步维艰,谢南星不能太麻烦韩洲。
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韩洲今日的问题上,可努力了好几遍,谢南星却发现曾经认识的每一个字,都变成沈烬墨。
肉眼可见的状态差,强撑下去就是浪费两人的时间:“韩洲,要不我明日再教你?”
“好。”韩洲开始收拾书袋:“谢南星,你有事情和我说,再难我也会帮你想办法。”
谢南星实在无计可施,紧紧攥住拳头,还是对着韩洲开了口:“你如果能找到熟人,你帮我问问沈烬墨这两天在侍卫司做什么?”
说完又怕令韩洲为难,谢南星连忙补充:“找不到也没关系,我就随便问问。”
谢南星在用排除法判定沈烬墨的处境。
他其实不太相信沈烬墨在长公主府也能出事,再不济,那里也是他的家,夏欣和沈骏都是爱儿子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