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夜重,旬相府邸书房灯火通明,旬相坐在书桌前,旬澜和旬湛分坐两边座椅。
连续一段时日的早朝下来,沈烬墨中毒一事本该被淡忘,可夏弘今日早朝忽然就提了这事。
虽未直指旬相办事不力,但旬相多少还是吃了挂落。
“澜儿,今日朝堂这一事,你如何看?”
这些日子东宫夜夜灯火通明,旬澜这太子内臣回家的时辰一日比一日晚,硝烟在悄无声息中酝酿。
“爹,因着世子殿下中毒之事,年后这一段日子神都难眠之人颇多。”
“好不容易风头过了些许,皇上又重新提起此事,儿子觉得皇上是在为世子殿下此后的仕途铺路。”
旬澜隐隐觉得这大夏皇朝的第一个宠臣,快出现了。
就是不知这宠臣是奸还是忠。
旬相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旬湛身上:“湛儿,你如何看这个事?”
旬湛并未回应,反而笑嘻嘻地反问:“爹,您这世子殿下中毒一案,还查不查?”
数百年家学渊源养出的两个嫡子,自然都是卓尔不凡之人。
旬澜沉稳,若按照之前的局势稳打稳扎,这旬家的家主该落在嫡长子身上。
旬湛言行荒诞,小错不断,大错不犯,反而适合在混乱的朝堂中厮杀出一条新的道路。
“湛儿你觉得这案子要不要查?”
“皇上不催,那您便不查。”
旬湛觉着被数落几句,算不得什么大事,人活着这面子不就是用来丢的吗?
可他爹和兄长总是把面子看得比性命都重,觉着人活着就当争一口气。
“澜儿你的看法呢?”
“爹,儿子觉得,皇上想让您查谁,您就查谁。”
“太子殿下既嫡且长,祖宗家法在前,谁也越不过他去。”
这话像在对着旬相说,也像在在提醒旬湛,莫要胆大妄为到乱了如今的朝堂,也不要把旬氏一族数百年的清誉当作儿戏。
“澜儿,东宫之事莫在家中提。”
一朝天子一朝臣,旬相做事向来有分寸。
不通过两个儿子了解帝王之子的任何事情,是臣子本分。
旬湛其实想得明白,今日这一顿数落目的不在他父亲,而在警醒这些蠢蠢欲动的朝臣。
夏弘还活着,谁敢拉帮结派,这个罪名就谁来背。
可笑的是夏陵竟然毫无感觉,日日拉着一帮内臣商讨。
书房陷入沉寂,斟酌的目光在两个儿子之间逡巡。
天家子嗣的决出要赛马,他旬氏一族的家主,也只能陪着天家的马慢慢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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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星一放课就背着包裹朝着太医院走去。
现下他身上穿得少,走路也灵活不少,再加上路早已熟悉,如今去太医院便不需要小太监引着。
韩洲一见谢南星起身,也小跑着追了上去,扭捏几下开始寒暄:“谢南星,你家世子殿下的毒还没解掉吗?”
谢南星觉得这个说法好生奇怪,人言可畏,他若不好好澄清,指不定就会失了清白。
“什么叫我家世子殿下?他明明是长公主府的世子殿下,我与他只是异姓兄弟。”
“这样啊,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