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匹马车从龙首原未央宫飞驰而出。
正南方的西安门外已挤满了一群人,但见耿家兄弟头戴武弁大冠,身穿大红袍早已恭候在门外。这时人群突然散向了两旁,在众人的簇拥下,太傅邓龙吟、后将军吴云亦来了。耿家兄弟一看,即刻前去迎接,在施礼寒暄过后,便退到了邓龙吟的身后。尽管他们平日里政见多有不合,但是作为同是开国元勋云台二十八将的后代,在某些时候他们还是要站到一块儿的。比如今早探马来报,荆州牧吴遮天已过潼关,即将入京。这时在人群中有位年轻的官员问道:“就一个州牧值得太傅大人跟几位将军亲自来迎接吗。”在他身旁的长者直接示意他噤声:“你懂什么,南阳现在由荆州代管,这几位大人的根基握在人家手里,能不重视吗?”
是的,在这个士族政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士族之所以能影响政治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们有粮食、有军队。在黄巾之乱中马大油进司州之后并没有选择南下,所以这群南阳士族逃过了一劫。可现在黄巾之乱已定,朝廷实现了名义上的统一,外部矛盾已转向了内部矛盾,中央一直想集权跟地方尾大不掉的矛盾日益尖锐。这个问题不处理好,战火一开,首当其冲的就是处在荆州北部的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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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东边的清明门外,丞相千古无觅、大鸿胪崔季珪、大司农袁团团、光禄勋明教授、廷尉张睿、车骑将军公孙玄、前将军山渐青、卫将军云半山、左中郎将霍幼麟、右中郎将郭剑鸡等朝中重臣在默默地眺望着东方。一辆马车也在此时缓缓走进人们的视线中,车上那人一见这场面顿时有了些惶恐,紧忙下车一路小跑至千古无觅面前,直接撩袍下拜:“丞相如此相待,下官惶恐万分啊!”千古无觅直接扶起他:“许太守公忠体国,为国操劳,本相又怎能不以国事相待。”说罢千古无觅便扶起这人挽着他的手摆驾回府。
霍幼麟懵了,侧过头看向自己的搭档郭剑鸡悄悄问道:“咱们今天不是来迎接五方州牧的吗,咋接个太守就走了?”“切,这个太守来头可不小呢,听说过月旦评、龙虎争霸赛吗?就是他跟他兄弟办的。”“啊!是并州的晋阳太守许靖吗!”郭剑鸡点了点头:“论名望,并州许家丝毫不弱于朝里的几大世家,论功劳吗,我这么跟你说吧,在黄巾之乱中要是没有许家咱们丞相的老家就得遭殃了。”霍幼麟点了点头:“难怪呢,咱们丞相会来接一位太守。唉?对了,侯爷去哪儿了?他咋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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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西二十里外的咸阳古道旁,一位书生与一位老和尚下了半天的象棋。不知是下了个俗手,还是受不了来来往往行人溅起的尘土,书生放下了握在掌中的棋子,拿起折扇不耐烦地摇着,老和尚淡淡一笑:“心静自然凉,你心乱了。”书生一听顿时有些不悦,直接将刚才放下的棋子向前移了三格,老和尚摇了摇头随后马二进三,上马踩车下马踩炮。书生拂袖离去靠在树旁默默地望着西边:“大师,你说他会来吗?按照时间算,怎么走也应该到了啊。”老和尚笑而不语,书生又继续自言自语道:“听说他在益州的这几年做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不知道现在他的实力怎么样了。五大州牧只有他最为神秘了。”书生见老和尚一直不搭他的话,有些恼怒直接转身呵斥道:“你这秃驴,真没意思,就不该找你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