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谢让尘与赫连迟一道回来。
赫连迟最为震惊,他可是见过她写‘花魁脱衣,浪子也脱’的狂浪,如今的这句,虽不说多好,但也比那句强多了。
赫连玉举着纸张,站定在谢让尘跟前:“怎么样?”
“有进步。”
“嘻嘻。”赫连玉眼尾得意,“我最近读了不少书呢。”
谢让尘接过她手里的纸张,一丝不苟折起,“回去后找工匠裱上,放无双园。”
“好!”
赫连玉志气满满,拿着笔又翻了一张纸,“我再写一首!”
“不如以‘春’为题,如何?”赫连嵊提建议。
“好啊好啊!”赫连玉握着笔在纸上挥洒。
“春宵帐暖红烛残,破庙破窗榻板烂。”
谢让尘手指蜷缩,想把笔给她扔了。
“春来三天野猫叫,我与将军解战袍。”
众人:“……”
是写‘春天’的春,不是‘春情’的春!
赫连玉举着纸张炫耀,“师尊,这张送你啦,裱起来挂书房吧!”
谢让尘微怔,委婉回绝:“裱起来可以,挂无双园吧,书房偶尔要待客,不便陈设过多。”
“行叭。”赫连玉感叹,“我最近进步太大了,都会作诗了。”
“确实。”谢让尘勉强扯出词来夸,“字数上进步极大。”
赫连玉小脸僵硬,眼神汹汹,“师尊,你是不是瞧不上我写的诗啊?”
“并无此意。”
“那是——”
“佳作!绝世佳作!这位公子乃是当世大家啊!”
突如其来的暴喝,兴高采烈的呼声,引起了赫连玉一众的好奇,收了纸张,往人群间过去。
人群间围拢着一个公子,亦或者说,女扮男装的姑娘。
她耳垂上有耳洞,喉结不突出,身形过于单薄,腰肢过细。
“公子可有功名在身?”
“并无。”‘公子’拱手摇头,“此诗并非我做,是我的老师,姓张,唤张若虚。”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一个华服公子吟诵着,激动叫好,“公子何必谦虚,若是你老师所做,又怎会不出名?”
“真是我老师所做,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赫连玉惊奇,柳栖月真不愧是女主,太子禁足一月,她还能出门。
只是,她好像没有偷诗,而是给诗冠上了真正的作者。
赫连嵊闻诗不禁意动:“确实是首好诗。”
“既然二哥也喜欢,不如我去请小公子来坐坐。”赫连迟眼角弯弯,不待赫连嵊应下,便挤进人群,邀请柳栖月。
赫连嵊认定赫连迟没安好心,但他又察觉不出哪里有问题。
待赫连迟将柳栖月拉出人群,对着乔折说:“乔公子,不如借你画舫小坐?也好与这位公子交流些诗书乐趣。”
乔折笑笑,望向谢让尘。
谢让尘垂眸,看向赫连玉。
赫连玉:“……”
好嘛,这时候成她说了算!
“小玉儿?你说呢?”
“我说?那就去吧。”
赫连玉想不通赫连迟的意思,于是破罐子破摔,看看他想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