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皇都的朱雀大街,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皆是来迎苏洲白的百姓。
时淼也来了,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时淼换了女儿装,高坐在云来茶楼的顶层。
军队经过的时候,时淼立在窗边向下望去,同一时刻苏洲白正好也向上望来,两人四目相对,时淼对他微微一笑后,便移开了视线。
关注着苏洲白的百姓,见他视线停留在茶楼上的时间过长,就也循着望去。
当看到时淼出色的容貌时,不少人,发出了惊呼。
时淼则在大家望来的下一瞬,皱着眉头,关上了窗子,毕竟被人围观的感觉属实让人不喜。
苏洲白在时淼关上窗子之前,就移开了注视着她的目光,不过余光仍然在留意时淼动作。
注意到时淼关上了窗子,苏洲白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有些不安:
“她是因为被太多人注意到而生起自己的气了吗?”
军队继续前行,苏洲白忍住心里的忐忑,没有再回头望去。
而时淼关上窗子后,就落坐于桌旁继续饮茶,脸上哪有什么不快?
众人或惊艳,或羡慕,或嫉妒的纷繁目光,时淼早已习惯,且学会了无视。
现在又怎会因为这些目光不快?
在茶楼又坐了一会的时淼,在换回男装后,就从后门离开了。
苏洲白带着人直接到了宫门口,商皇正率领大臣在那里迎接。
一番见礼后,苏洲白就跟着商皇入了宫。
一个时辰过后,已经被封为战王的苏洲白踏出了宫门。
同行的还有被封为三品云麾将军的韩顾。
苏洲白同韩顾道别后,准备先去陶丞相府上,祭拜陶老爷子。
韩顾因着刚刚皇上有赐下宅院,就先回了自己的新宅院休息。
陶府
“洲白,见过舅舅。”
苏洲白先陶睿一步向他见礼,陶睿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王爷万不可如此,快快请起。”
“舅舅,你我之间无须见外,我这次过来是想祭拜一下外祖。”
“好,洲白你跟我去祠堂祭拜吧!”
确定苏洲白对待自己的态度一如往常之后,陶睿为表亲近,就还像之前一样直接唤了苏洲白的名字。
去祠堂的路上,苏洲白面带悲伤的询问陶睿:
“舅舅,外祖到底是因何离世?送信给我的人,只说外祖是中毒身亡的,外祖怎么会中毒?是何人下的毒?”
苏洲白一连三问,可见对陶老爷子的重视。
陶老爷子生前一向疼爱苏洲白,在苏父苏母离世后尤甚。
当初苏洲白想奔赴前线杀敌立功,顺道查清自己父亲的死因一事,遭到了陶老爷子的强烈反对。
苏家只剩下苏洲白,陶老爷子不愿他去冒险,苏洲白不依,两人因此多次争辩,
最后陶老爷子还是没拗过苏洲白,只得同意了下来。
苏洲白能在战场上晋升的如此之快,除了有苏父残留的人脉帮助外,也离不开陶老爷子的多方打点。
现如今陶老爷子忽然离世,且死因不明,这成了苏洲白的一大心结。
他也因此势必要查明真相不可。
“你外祖确实是中毒身亡的,至于是怎么中的毒,谁下的毒,这些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陶睿也是满心的疑惑和担忧,陶家走到如今的位置,确实树敌无数。
可是官场上的争斗,自然有官场上的解决办法,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暗中下毒的情况。
这暗中下药并且没有留下一点踪迹的手法,反而更像是来自于江湖。
以往也会有一些官员买通江湖中人暗杀对手不假,但那也是分等级的,一般三品官以上的单子,江湖中的杀手组织都不会接的。
因为一旦暗杀失败,很容易引起朝廷的怒火,进一步导致朝廷出兵围剿。
这样的围剿会给该杀手组织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的。
但若不是买凶杀人,陶家跟江湖又从来都没有什么恩怨,陶睿实在想不出是谁下的手?
苏洲白听完,也拧紧了眉:“舅舅莫急,既然我回来了,就一定会查出是谁下的毒手的。”
“好。”
已经到了祠堂门口的陶睿,将祠堂的门打开后,就带着苏洲白走了进去:“洲白,先给你外祖上炷香吧!”
“嗯。”
苏洲白接过陶睿递过来的已经点燃的香,对着陶老爷子的牌位拜了三拜,然后将其插入了香炉里。
陶睿见苏洲白祭拜完了,就把人带了出来,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后,陶睿先开了口:
“洲白,你外祖中的毒唤做毒鄂,是你外祖自己收藏已久的藏品,
要不是这次你外祖出事,我替他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了未用完的毒鄂,我都不知道他的藏品里面还有毒药。”
苏洲白停了下来,不敢相信的问道:
“舅舅的意思是外祖死于他自己的藏品?”
陶睿沉重的点了点头:“是,府医已经验过了,可以确定父亲中的毒正是父亲收藏的那瓶。
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外祖绝对不会自行服毒的。”
“依外祖的性子绝对不会做出自杀的事情,至于毒鄂,舅舅可知它的来历?”
苏洲白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看来外祖的死怕是还有很多隐秘在里面。
陶睿将自己近日来查到的事情一并告知了苏洲白:
“毒鄂出自江南,你外祖之所以会收藏毒鄂,应是与他在江南外放为官时的一件案子有关。
那算是江南在那几年里最大的贪腐案,参案人员极多,且地位不低。
他们官商勾结,胡作非为,残害百姓,而这毒鄂就是那些案犯用来处理背叛者的利刃。
你外祖是这件贪腐案的主审,也正是因为查明了这件案子,处置了所有的罪犯,你外祖才得以调任回京。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毒鄂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落到了你外祖的手上,然后一直被他作为藏品收藏到了现在。”
苏洲白听完陶睿的话后,心中有所猜测:“那当年那件案子可有漏网之鱼?是不是他们为报复外祖所做的?”
“应该不是他们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