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喝了一口酒,耳边听见的还是君且叭叭不停的话。
此时君烨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了君且的话。
“慕少主远道而来,本殿敬少主三杯。”君烨未等南弋出声,抬手仰头连续喝了三杯。
南弋一时间摸不清君烨到底是在想什么,只见他目光紧紧放在自己身上,神色清冷如水,抬手用指腹拭去了嘴角的酒渍。
今日酒并不醉人,可南弋却觉得君烨染了一身的酒意。
*
接下来便是诸位大臣遣使接二连三朝着君且敬酒问安。
歌舞不断,花香盈盈。
太子殿下册封在即,日后是继承圣君之位之人。
诸多遣使为的也是得见太子殿下一面,好巩固两国关系,以促友好之谊。
于是没多久,诸位大臣使臣敬酒的人就成了君烨。
都说太子殿下容色卓绝,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
这样的人只是静静坐在一处,便是一身的华贵高傲。
南弋看到遣使大臣接二连三给君烨敬酒,笑语相迎,赞词不断。
君烨一杯接着一杯清酒下肚,好似来酒不拒,喝得又猛又快,像是要把自己生生灌醉的架势。
他被围在一处,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富贵权力不过是在把酒言欢之间。
南弋看着君烨这般样子,很难将从前看到的一身月色华光、清冷孤傲的他与之比较。
是他今日反常,还是……她真的从未看透他?
容浔在后方看着南弋一直注视着对面的君烨,不觉气息微沉,攥紧手心。
“浔儿,今日之宴,为何频频走神?”一旁的甄文茵开口问。
容浔倒了满杯的酒,“宴会无趣而已。”
“可是你却多次看向慕少主。”甄文茵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何能不了解他的心思。
“既然母亲知道,又何必多问呢?”
如此敷衍不耐烦的态度引起甄文茵的不悦,但此时是宴会,却也不好发作。
容浔淡淡勾唇,端起酒杯起身越过众人,来到南弋的面前,恰巧就挡住对面君烨的身影。
“慕少主容华绝代,不知可否赏个脸,喝我这杯酒。”
容浔目光紧紧落在一袭红衣的南弋身上,移不开半分,直勾勾凝视着她。
南弋随手倒了些酒,却并未起身,有些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歪斜着身子,满是风流之态。
她举起酒杯,眸中已有了些酒意,同容浔隔空对碰,仰头一饮而尽。
洁白的脖颈和细长的手腕映衬着灼灼明艳之色,一瞬间让容浔失神些许,心头猛得颤动。
觥筹交错,华服如云,把酒言欢。
容浔在这一刻,只感觉到心底的爱意蓬勃而出,一发不可禁止。
鬼使神差,他拿起南弋桌上的酒壶,替自己和南弋的酒杯倒了半杯的酒。
只见容浔微微俯身,酒杯轻碰,如碎玉清响。
“我大抵是忘了同你说一句话。”
“少主今日,是在下见过的,最美丽动人的姑娘。”
*
南弋看着面前静置的酒杯,神色淡淡的,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那杯酒,是容浔方才倒给她的,她并未喝下去。
那酒中蓄着太多情意,其味道想来比之烈酒更胜三分。
乐曲此时已毕,清风徐徐,明月洒了满地的华光。
许久未言的君烨突然起身,提着一壶清酒,直直走过宴池。
众多遣使大臣只见那位容色卓绝的太子殿下,替清元门小少主倒了杯酒。
“美酒赠佳人,今日斗胆,向少主……下聘。”
一时间,宴池之中寂静无声,方才君烨的话听得极为清楚。那下聘二字犹如一地惊雷,让在场所有人都十分意外。
容浔怒目看向君烨,气息骤乱,手背青筋暴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南弋呼吸一滞,抬眸时只见君烨神色清冷,可眼底却是炽热的疯狂,不再隐藏。
“太子殿下醉了,方才只是玩笑之言,本少主不会放在心上。”
南弋躲开君烨的视线,只觉得此刻胸中酒意来得汹涌而又猛烈,酒意微醺红了脸。
“本殿……清醒得很。”君烨嗓音低沉沙哑,一字一句南弋听着犹如贴在耳边一般,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
南弋忽地轻笑出声,抬眸迎着君烨的目光,明艳动人。
“敢问殿下,以何为聘?”
“尽吾之所有,吾之所能,任卿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