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漫看着那个如同一个一个的人字格一般,叠加起来的木桩高墙,陷入了苦笑,想不到他们,竟然无论如何躲避逃脱,都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宫城,到头来,还要像小白鼠一样,被笼子困在其中,他们就在这里,纠结于如何打开这道木桩屏障的时候。
大约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也没有任何的进展,大臣们各自献言献策,尝试了不下数十种办法,弄得人精疲力尽,也没有办法,打开这道木桩。
金漫遥遥的抱着肩,看着这些木桩,彼此咬合的形转和角度,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些木桩,不是普通的堆叠起来的,而是用了几何原理,借一力而变成几个力,我们要对抗的便不是这一个又一个的木桩而已了。”
金漫一边端详着,这道木桩,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越是焦急的时刻,就越不能乱了分寸和阵脚。
金漫看着这些木桩,摆放的位置,喃喃的低声,说着,“没想到啊,这里的几何竟然被运用到这么极致!”
金漫只顾自己说,一时忘了,身边还有一个穿紫衣服的魏俊臣。
魏俊臣忽然挑了挑眉,默默的又重复了一遍金漫的话,金漫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尝试着问了一句,“魏大人可能看出这些木桩之中,哪一根,才是至关重要的一根?”
魏俊臣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木桩,手指在空中比比画画。
没想到,那个紫衣服的魏俊臣,对几何颇有些研究,他尝试着去计算出这些木桩,哪一个才是至关重要的关键。
金漫看他算的投入,他偶尔会问一下,金漫这两根之间的夹角,要如何处理?
金漫便隔空给他讲授一些基本的几何原理,没想到魏俊臣,竟然一点就透,十分灵光。
这边有人智取,那边有人就用武力,尝试暴力拆卸。
十几个近卫军,一起拿着砍刀疯狂的劈砍着这些木桩,可是这些木桩,却十分艰难,几十刀下去,只蹦出一点木屑而已,显然,这些木桩也被人动了手脚。
果然,起初那个红衣服的,桀骜不驯的王翰林,过去摸了摸,那些木桩,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说道,“这些木桩,都被桐油浸泡过,十分有韧性,说他是铜墙铁壁,也差不了多少。”
金漫顿时哑然失笑,说道,“好啊,好啊,没想到这些用来宫城掠地,驱赶外敌的东西,竟然用在我们自己人身上。”
她这句话,说的有三分讽刺,三分的不经心,反倒是,让人看起来十分的潇洒,别有一番美态。
此时,萧砚却站不住脚了,他转过身,看着金漫说道,“他们要杀的人是我,金漫你稍后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吧,大家没有必要同我一起死在这里。”
“殿下!”
“殿下不可!”
萧砚这句话一说,顿时引起轩然大波,一众大臣全都过来,纷纷说着,劝告着。
萧砚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吵,继续冷静的说道,“这些年来,太子与我,一向只是表面亲和,只是,这些年来,做出了兄有弟恭的表象,没有撕破那只玻璃纸,我原想着,总有些骨肉亲情在里,不会彼此下真正的杀手,只要父王在大限之时,将遗嘱写明,我们兄弟便仍能做一对兄弟,可是现在,我竟不知道,皇兄对我的杀心,竟然如此之重。”
萧砚越说声音越哽咽。
金漫在一旁,抱着肩膀,默默看着萧砚,他这个时候,宛如被萧玦附体一样,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想着说,果然每一代的帝王和君主都是天生的演说家。
现在又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这一路走来,被后面的人追被。宫门口的三朝元老,唾骂,在被人诱敌深入,被骗到了宫城之中,陷入这四周都是浮火雷的绝境之内。
这几道宫门走下来,可谓是步步惊心,却也正好,是他萧砚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就算下一刻大家一起化成青烟飞上天,最后这一刻不见输赢,萧砚都没有放弃,这种不严肃的精神,倒是让金漫在心里暗暗赞叹,想着自己没有追随错人,那个皇字令牌上的主人,就应当是这样的人物才对。
直到这个时候,就算是金漫不说,包括萧砚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现在他们能够这么轻松的走进,最后这道宫城,实际也是太子的最后一计,就这道毒计策,就是在太子身死之后,才会去触发的一道机关。
就是,当萧砚他们,自认为取得胜利进入宫城内部的时候,这些埋藏于宫墙四周的浮火雷,才会露出本来的面目,既然,他们敢在这里,明晃晃的洒下,这些油松石的粉末和浮火雷的粉末,便知道,这里绝对不会再有出去的可能,他们简直,就是自己钻进了一道,铺满了火药的口袋,生死只在一个火星星之间。
果然,在他们走投无路,被困于这道木桩高网之下的时候,远处,也就是他们,刚刚走来的那个地方,那道宫门处,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紧接着,大地都仿佛为之颤抖,这些人几乎站不住脚跟。彼此搀扶着,才勉强稳住身形,感受着,这地面传来的震动。
金漫想着,计算着,这到爆炸的地点离自己的距离,再看着,眼前那只,有浅浅的被砍出一道豁口的木桩高墙,竟然,是一时之间陷入了毫无办法的困境。
萧砚在期待着什么似的,竟然向着金漫看了过来,就在他们两个,四目相对,不知道对方要干嘛的时候,第二道爆炸声又传来了,显然,这道声音,比方才还要再近一些,照这个速度,不出一盏茶的时间,爆炸便会引到他们这边,到时候便会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乖乖等死。
金漫一心想着,要如何从这里救大家,逃出生天,已经有一些脆弱的文臣,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喊着自己还没活够,还有一些干脆胆小的,上了年岁的大臣,已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还好长影颇有耐心,和章法,指挥着近卫军,把这些犯病的,吓晕的大臣们,的纷纷搬走,安放到安全的地方,不至于在昏倒之后,还被人活活踩死。
金漫一边走过去,站在紫衣服的魏俊臣身边,看他头上,落下如豆大的汗珠,还在努力的计算着,哪一根才是这些木桩的主力承受者,金漫也跟着在一旁指点,让魏俊臣少走一些弯路。
魏俊臣知道,金漫作为一个区区的鸿王府的郡主,是不可能接触到这种知识的,毕竟在这里,几何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就能接触得到的东西。
“公主你怎么?不,公主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