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漫看着看着他们这些怯怯懦懦的行为,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声的对着他们,说道,“诸位大人你们。真是把怕死这句话,刻在骨头上了!”
这句话说的这些,堂堂男子汉们,多少有些难堪,边说道。“生死关头,公主,莫要在取笑我等了。”
这些人之中,大部分是已经是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越是年老,越怕死,金漫想起了这句话,就忍不住对他们多报以一些同情的神色,说道,“若我说实话,你各位,才是最不应该怕死的人,你们都活到这把年纪了,就这岁数放在外面,恐怕若不是有朝廷给的,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就已经归西了,能活到今日,全是皇帝陛下给的俸禄够高,让你们能吃香的喝辣的,病了,有最好的御医给瞧着,每天参汤灵芝的吃着,供养着,才能活这么大岁数。早该知足才是。只是你们,最好是快点。想想周围有没有其他的路能够出去,不然的话,你们的这些年轻后生,还没为国为民做些什么事,便要撒手人寰了,可曾甘心?”
不得不说,金漫这番话连消带打,甚至还有一点激将法的作用,反倒是让周围的人们,分散了一下瞬间袭来的对死亡的恐怖。
其中一个老大臣情不自禁潸然泪下,说道,“公主训斥的是,我知道有一条路,可以到达内宫,那是通往太医院的路。”
金漫眼前一亮,双手拉起这位老大人的手,说道,“这位大人,烦请您头前带路。”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前快速的移动,其实在刚才的这番对话之中的时候,包括这些大臣们泫然欲泣的时候,金漫已经下意识的,带着萧砚,往远离火药的地方行走。
她不知道这个年代的火药威力,究竟有多大,但是据他想来,这个时候的火药,也无非就是声响大点,比一般的鞭炮威力,要大一些而已,总不能和现代的武器相比,反正,离得越远,杀伤性就越小,说不定还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而萧砚,就这么乖乖的,跟着金漫一起走,根本就没有问他,要将自己引往何处去。
单纯从这一点来看,他们的这位未来的君王,就已经被金漫狠狠的拿捏住了。
魏俊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晋飞那个冷漠的眼神治住了,魏俊臣本就是个阴郁的,性格的人,只不过现在年纪尚小,所以还有些压不住事,等到再过些年,他便会成为金漫在朝堂上最大的政敌之一。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尽管,他们已经向外走了半天的功夫,虽然说兵将不见一个,当然,那些刚才出现在,金漫身后的那些阻挠他们的士兵,早已被金漫砍杀殆尽,仅仅只还有两个剩下半口气的,在被萧砚的人,已经擒住。保证这两个人不死,这也是金漫刀下留人的结果,毕竟这些人都杀了,便会成为死无对证,金漫要留着,这么一两个人,作为他的人证,去指证太子的罪行,自然是不会全都死杀了,尽管,当时他的心魔,已经蔓延的无边无际,但是金漫还是能够冷静客观的控制住了自己,这一点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
现在,后面已经没有了追兵,金漫他们便可以小心谨慎的,躲避开那些城墙之下的火药所存在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向着宫城外,移动,每走一步,对于萧砚来说,都是绝大的考验,他费尽周章的往前走了那么许久,但是却被这一道又一道的火药,弄的只能不仅裹足不前,相反,还要向后转,齐步走,重新走回最初的起点。
这一路上,他们往外撤退的时候,还能看到来时砍杀的那些人的尸体,此时已是天乾国的隆冬时节,在这冬季。原先的那些死尸,倒在地上无人处置,早已变得僵硬,看起来形容甚是可怖。
金漫从他们身边过去的时候,还甚是体贴的,将他们往旁边踢了踢,脸上丝毫没有愧意,毕竟,这些人也是死于他的手下,如今死了还来挡路,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身后那些文臣,有些刚开始对金漫颇有微词,但是看他一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生也不畏死的样子,只能将所有的牢骚话全都咽回去,毕竟这样的一个人,没有什么短处,能够被人拿捏,更无所畏惧。他们的王,这些老臣们,看向萧砚跟在金漫身后的背影,一边摇头叹息,有的在,啧啧地咂舌,大家不约而同想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完了!他们的国君,将来定然是个妻管严。
大家各怀心思的,穿过这些狭窄的甬道,在这位老大臣的带领之下,绕了半圈右半圈,眼见的走的已经路涌到越发的狭窄,可是路边却仍然能随处可见,草丛之中,有黑火药的存在。金漫走过去拿脚踢了踢草丛之中的黑火药,发现他们连绵不绝,向远处蜿蜒而去,站在高处看的话,竟然看起来犹如一只活了的龙,一样盘浮在地上,只等着一个火星的降临,引爆全场。
金漫挑着细长的狐狸眼,抬手,在眉骨上打了个凉棚,向远处张望,眼见着,这道黑火药一条条的,纵横交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被部署的如此完善。
看来,太子圈禁这些大臣和皇帝的时候,手下的动作,却是一点没停。竟然在不动声色之中,埋伏下了这好大的手笔,将整个宫城都画地为牢,用这些火药,生生的将他们,圈在这宫城之中,眼见的就是到了这位老大人说的那条近路,可是令他们大吃一惊的是,这条唯一的,能够通往太医院的近路,也是从太医院再进入宫内的路上,竟然已经,被高高低低的木桩,钉了个结结实实。
这些木桩,鳞次栉比,高矮错落有致,互相扦插,摆放,竟然,是成了一个道无法推动的拦路凭障。
金漫组织着人上前,去推动着那些木桩,竟然发现这些木桩,像是多米诺的反向多米诺一样,彼此咬合的十分紧凑,推动着一根的同时,竟是相当于推动着整片树桩。
就算是长影召集来了所有的近卫军在此,一起用力推着这道屏障,也没有办法,撼动它分毫。
“公主,看来我们过不去了。”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光,长影终于垂着头,走了过来,对这金漫说出了实情,显然之前,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得到了萧砚的授意,拆掉这些木桩,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