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能回信,还算什么神医?
金漫作为新世纪新女性,见过的骗局简直不要太多,凡是先摆出高冷姿态,让人上赶着央求,最后再施舍似的赏一个只字片语。对方就会奉若珍宝。
那个神医可能就是招摇撞骗的,这个认知在金漫送了一个月热水给他之后就认定了。
只是那时候她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本来浮沉馆就是卧虎藏龙的,万一赶上了一个真神医呢?真的能给洛川治好了的话,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况且……
金漫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况且那时候她真的一点乐趣都没有啊,日子无聊的像是在白水里煮了又煮,寡淡无味。小神医的这点子事虽然结局是明显的,但过程让金漫觉得很有意思。
索性就坚持了下来,这一坚持就是三年。
今天她的理智回来了,亲自写了一首非常美好的诗,终结了这场游戏。
“大郡主,这是个药方吧?”珍珠儿仔细看着上面歪七扭八的字,对金漫说道。
金漫捏着纸,放在鼻子下轻轻一嗅,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愕。
纸张上有残留的草灰气味,是东院小厨房的灶膛里才会有的引燃物烧成的灰烬气息。
恰巧,厨房的小胖子把终于种出来的辣椒拿来给金漫献宝,一进门便被鹿鸣拉到一边去玩了。金漫的目光在小胖子身上打量一番,落在他肥乎乎捧着辣椒的小手上。
“浮沉馆,卧虎藏龙啊。”金漫喟叹一声,随手把药方团成一团,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果然,小胖子的背影似乎跟着抖了一下。
随即,他听见金漫的声音在他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
“替我向神医致谢。”
“谢……什么,反正你弄不到那些药。”小胖子用极轻的声音说着。
“浮沉馆,又不是一辈子出不去。”金漫漫不经心的朝外走,顺手丢给小胖子一个蒸好的土豆,“下次厨房弄点红薯,生的送来一些。白薯吃腻了。”
一晃三天的时间过去。周康在东院从日出等到日落,也没见瘦小公公来传信。
温如玉依着门框,心道果然,那个小公公不会来了。
他听命于白公公,他不来,想必是白公公的意思。
他们东院到底是扳不倒西院的金漫了。
而此时周康比她还要焦灼,他不仅要弄倒了金漫,更要命的,是白公公给他的七年之期。上一个七年他苦苦哀求才换来了这一次的期限,可是七年过去,他仍旧没有找到白公公说的那件宝物,这事关他的身家性命,他怎么能不焦急?
他不相信那个喜怒无常的白公公会那么好说话的再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况且这些年之中,他始终没有机会翻过西院,他绝不甘心!
想活命还得要自己去挣,去抢!
“来人!去,打开祭坛,把东西取出来!”周康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在指缝中,隐约可以看到他发红的眼眶,对着外面的人大声命令着。
周康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尽管那里已经痊愈。
“不让我活?那就谁都别活!”周康歇斯底里的狂笑着,拖过想要逃跑的温如玉,将她纤细的脖子掐在手心,“还有你!小贱人,和我一起死在这儿吧!”
很快,外面的人跑了回来报告着,“小侯爷,祭坛底下的东西已经搬出来了。”
“传我的命令,全都放到西院的藤蔓庭院附近,务必要神不知鬼不觉,懂了吗?”周康吩咐着,语气森冷。
“是!小侯爷。何时动手?”
“今晚。”
此时西院的金漫还不知危险近在咫尺,在和鹿鸣玩你画我猜的游戏,直到玩到瞌睡连连,被洛川拉起,还在纠结鹿鸣最后画的那张图到底是哪句诗。
“明天一定告诉我答案啊。”金漫被洛川半拖半抱着推回了自己的房间。
鹿鸣羡慕的看着金漫和洛川的背影,“川哥和大郡主感情真好啊。”
珍珠儿把玩剩下的石头子和棋盘收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点头,“最好川少爷能陪大郡主一生一世。”
“胡说,我哥说了,只有夫妻才能互相陪伴彼此一辈子。川哥和大郡主又不是。”鹿鸣说不清为什么,反正就是要反对珍珠儿刚才的这个说法。
珍珠儿睁大惊讶的双眼,“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吗?只要洛少爷和大郡主成亲就可以了呀。”
鹿鸣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良久,鹿苹过来拉起弟弟,“他们是不会成亲的。你听说过姐弟成婚的吗?”
珍珠儿擦干净桌子,端起玩具盒子边走边道,“可是,他们也不是亲姐弟呀。”
夜,深邃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