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清起身,把雪娘搂到怀里,在她耳边说:
“我想好了,以后咱俩就陪着彼此,孩子没有就没有,你若是喜欢,咱们去收养一个,收养多少个都行,好不好?我入赘你们许家,等京城里的事情了了,就回北疆,去匈奴国将父亲接回来,我和你一起供养他,为他养老送终……”
雪娘挣扎着起身,擦掉脸颊的泪水,定神看着洛子清,灯光下,他脸容沉静而虔诚,没有半点哄骗与开玩笑的意思。
“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可是洛家嫡长子,又是大将军,大都督,入赘我们许家?”
雪娘狐疑地问道。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徐大夫人第一个要疯,京城众人也定将一片哗然。
从来入赘的男子,要么穷,要么残,要么不成器。
洛子清如此富贵英武,权势滔天,入赘许氏?
雪娘摇摇头:“不要,我不需要你入赘许家。”
对雪娘来说,最重要的是,不与洛家那些人沾上边。
就算洛子清入赘许氏,她难道就能不与徐氏,洛子光见面?
薇儿难道就可以不唤徐氏祖母?不叫洛子光大伯?
年节时分,难道不要合家欢聚?就算洛子清入赘许家,他们要去拜年吧,来往吧。
一想到这些,雪娘便猛摇头,把手从洛子清掌心抽出来,坚决地说:
“你入赘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不想见大夫人,不想见洛子光,此生都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瓜葛。”
洛子清黯然,他不知道说什么,入赘是他在雪娘内室门口冻了大半夜,才想出来的唯一途径,可以让他继续留在雪娘身边。
可雪娘还是不愿意。
他突然想到,雪娘也许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了,不爱自己了,心里一阵刺痛。
眼巴巴地看着雪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挽回她的心,赢回她的爱。
雪娘不知道洛子清此刻心痛如刀绞,只淡淡地说:
“睡吧,明早你还要去忙。总之我不会再嫁给你,你要在我这住着,我也不赶你。等你回北疆了,这些事情也就无波自平,又何必庸人自扰。”
说完便扯了扯被子,翻身背对着洛子清睡了。
洛子清再也不敢钻雪娘的被窝,起身从床榻间柜子里拿了床被子,小心翼翼地躺下来。
洛子光……他突然想到,雪娘一再提洛子光,那纨绔又做了些什么?
难不成他真欺负了雪娘?
洛子清想到当初在花园里,洛子光便试图对雪娘不轨,黑暗中忍不住拽紧了被子,好像捏住洛子光喉咙一般。
转头看了看雪娘,呼吸缓慢而绵长,大概是睡了,洛子清叹一口气,问她大概也不会说,等忙完了赵家的案子,去把洛子光抓来审问吧。
赵启坤被缉拿第二日,宣元帝便在早朝之上,当朝宣布,复查江南贪污案,以及这二十年来,经赵启坤之手,所办理的所有案件,若有冤屈,当翻案正名,给予补偿。
同日朝堂之上,洛子清安排的人,纷纷上折子弹劾赵启坤。
大理寺与刑部也不断有人击鼓鸣冤,状告赵启坤,赵管易以及赵家子弟与爪牙,或是侵占田亩,或是强抢民女,或是残害人命,不一而足。
两三日之内,大理寺与刑部接到与赵家有关的案件,便有数百件。
又过得几日,洛子清死士从北疆带回赵启坤与匈奴勾连往来的信件,以及那位女密探。
江南那边,也炸了锅,赵家在江南淫威多年,多少官绅被盘剥得敢怒不敢言,这回看皇上动真格地要扳倒赵家,观望了几日后,也纷纷开始举告。
只是此时已到年底,再有不到半月便过年,朝廷也要封印,如此洛子清便令各部,只接案不查案,相关人犯,能抓就抓,关在大牢里,等年后再审。
那洛子光与赵管易勾连,犯过不少事,刑部与大理寺看在他是洛子清兄长份上,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抓他来问话。
不料却给了洛子光可乘之机,让他藏匿了起来,等洛子清想要拿他来审问时,才发现人已经不在伯爵府里了。
洛子清知道徐氏当年做了什么之后,心中对她的母子情分又淡了许多。
当年祖父就留了遗嘱,若是徐氏再作妖,做出有害洛子清或是洛家子孙的事情,要么就让洛大老爷休妻,要么就送回西川老家,关祠堂吃斋念佛。
祖父的手书洛子清一直藏着,如今他也懒得与徐氏废话,只等年假期间,将她送回西川老家去,由父亲与族老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