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激动得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雪娘自然要谦虚几句:
“文武百官不见得想不到,而是不愿或不好断了某些人的财路而已。雪娘不过是担心打起仗来,断了商路便没了财路。想着可以贩些粮草物资去,与军中做这笔生意,才突然有了这个主意。只是我人微言轻,舅祖父身居兵部要职,不知是否可与皇上提此建议?”
柳夫人转了几个圈,连声道:
“自然可以,自然可以,只是这事,你咋不与子清说?他是正二品将军,又即将升任青云大都督,他去与皇上进言,此事必定能成!”
雪娘叹了口气,低下头不言语。
柳夫人瞬间明了,雪娘不想与洛子清接触。
两人本是有情,偏偏阴差阳错,陷入如今僵局。
柳夫人无奈地摇头,安慰雪娘说:
“子清那,我与他说,在他离京前,此事必会上达天听,你就回去等我好消息吧!”
雪娘释然点头:
“还有一事,夫人,如今钱庄不过秦王与赵家两户,皇上若将数十万的军饷军需银两存入他二家,怕是会有其他事端,反受牵制。不如皇上下令,建一座独立的皇家钱庄?”
柳夫人连连点头。
“自是如此更好,皇家钱庄专门用于朝廷银钱来往流通,由皇上直接掌握,不但军饷物资,以后各地税赋饷银,赈灾物资都可用银票来兑取,避免贪官污吏从中层层盘剥……具体如何立章程,皇上那应该有许多能人……”
柳夫人以前常听侯爷分析朝廷政事,天下民情,对税赋问题,知之甚多。
“这个主意也不错,我会告知父亲和子清,一并上折子奏与皇上。”
雪娘离开别院时,心中无比愉悦。走到无人处,忍不住踮起脚,轻轻跳跃两下。
若此事能成,不但对北疆战事助力甚多,其中商机又何止千万!
隔日,到了五日之约期限,宫里来人,将雪娘接到慈安宫。
齐太医早将雪娘需要的麻沸散,刀,剪,针,木质咬棍以及烈酒,纱布送了过来。
雪娘细细查验一遍,确认无误后,开了药方,让太医院值正医生去煎药。
以备太后施刀后服用。
雪娘让长嬷嬷准备了几个木盆,用厚厚的棉布绑在口鼻之上。
又嘱咐太后,长嬷嬷以及大宫女若梅照样绑好。
几人都没有迟疑,往年经验,疖肿化脓时,臭不可闻。
雪娘用烈酒将针头消毒,轻轻刺穿疖肿头部。
微微一挤,便流出黄脓来,恶臭扑鼻,太后此时还不觉有异。
等雪娘拿起剪子,从破口处入剪,剪出一个十字口时,太后就痛得发起抖来。
两手紧紧拽住宫女若梅的手,指甲掐出了印子。
雪娘扯下棉布,对长嬷嬷说,将咬棒给太后咬住。
太后咬好了,雪娘开始用力挤压疖肿。
从两旁发硬部位往中间推,大坨大坨的黄脓混着血水流到木盆里。
浓浓的臭味,令人几欲作呕。
连守在外间的齐太医和其他宫女太监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太后痛得几乎晕了过去。
雪娘见挤出来的血水不再发黑,渐渐现出鲜艳红色,便停了手,将麻沸散摸到已经瘪下去的疖肿外皮上。
又吩咐长嬷嬷给太后灌了一碗迷药。
太后迷迷瞪瞪,将睡未睡间,令长嬷嬷和若梅死命按住她胳膊和大腿。
两人不敢用劲,雪娘一再说,用力,再用力。
直到她确定太后不会因疼痛而暴起,才将刀刺入,在腿根部转了一圈。
连肉带血,把婴儿拳头那么大的一块疖肿腐肉挖了出来。
鲜血喷涌,雪娘撒上止血粉,和她自备的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