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舟笑道:“这是大人的事,何须问我一个舞刀弄枪的?”
县令顿住,心道:若不是下棋投缘,若不是入狱的是南大夫,他早就给人定罪了,哪里还会问外人怎么办?
他讪讪笑道:“人家好歹给你治过病,你却对人家生死不闻不问,是不是不太厚道?”
江辞舟脸色一僵,“连你也觉得我薄情?”
什么叫“也”?
县令立马捕捉到不对劲,眼神变得扑朔迷离。
“怎么会?你放心,南大夫一事,本官会好好办的。”
他面上好生打圆场,心里却在想:看来一心赶路未必是真,吵架一定是真啊!
县令是个懂脸色,知道分寸的,江辞舟不说,他也不问,二人客套寒暄一番后,便算告别了。
此时,兮月正跪在兮夫人膝下眼含热泪,“娘,您的身子刚恢复,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兮夫人同样擦泪,“我才刚醒,你却要走,咱们俩多久没见了,你难道不能再多待两日吗?”
兮丰叹道:“胡说,儿子是奉命跟随将军回京,哪能一直陪你?”
“等夫人身子好些了,咱们可以一道上京和儿子团聚,再不济咱们把生意做到京都去,何必眼下哭哭啼啼?”
兮夫人依旧哭啼不止,“你说的我何尝不懂?我留不住儿子,还不许我哭一下了?”
“娘……”
兮月听后终于忍不住,抱住夫人又是一顿痛哭。
顷刻间,房间里上演一场母子的生离死别,声音响亮,感天动地。
江辞舟无语,他见过男人哭的,但没见过像兮月这般夸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天要塌了。
兮丰简直没眼看,他扫了眼江辞舟,连忙拉开二人。
“行了,又不是见不着面了,哭成这样,也不怕人笑话。”
兮月闻言连忙收住眼泪,转头看向江辞舟,“将军,属下与娘亲多年未见,眼下刚见面却要分开,这种感觉您可懂?”
江辞舟干笑一声,“嗯,我懂,你们继续,不必管我。”
他说完就虚掩着耳朵离开了。
身后的声音继续响起。
兮丰见状眼神暗骂两声,也跟着出去了。
他有些难为情,“我家夫人多愁善感,让将军见笑了。”
江辞舟轻笑回应,“怎么会?我觉得夫人的性格挺好,兮月也是,我很喜欢。”
兮丰愣了一下,摇头笑叹:“兮月自幼散漫,没少给家人惹事,也只有将军说他性格好。”
再想到兮月屁股上的伤,兮丰总觉得这声“性格好”多少带点讽刺。
他知道兮月不会无缘无故受罚,便没提受伤一事,而是示意下人将谢礼送上马车,道:“这些是老夫送将军的谢礼,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江辞舟愣住,这些东西全是上乘之物,是他在边关从未见过的。
他连忙推拒:“不妥,我什么都没做,这些礼物我可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