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舟紧握拳头,冷声道:“当然是真,你我同行这么久,难道没感受出来吗?”
南溪哽咽,夹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
是啊,她能得江辞舟援手,是因为一开始就有协议在,而不是情出自愿。
而她在短暂的和谐相处过后,竟以为江辞舟只是面冷心热,尽管他不好说话,但也不是没有说服的可能。
可现在看来,她做什么都是徒然,甚至尝试以情诱他也只会被人看作是笑话。
所以,她不是因为拒绝而难过,而是为自己的天真和无谓的坚持感到可笑。
南溪别过头,哽咽问道:“所以,我问不出什么了,是吗?”
江辞舟摆了摆手,笑叹,“我是无话可说。”
南溪深吸口气,“看来,你是没打算医治第三疗程了。”
江辞舟轻笑,“旧疾复发只会难受,不会致命,所以,你若执意毁约,那我只能接受,我和兮月便不日启程,继续赶路。”
南溪猛地瞪眼,也就是说,她现在连唯一的筹码也没用了。
她突然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动身这么快,你莫不是早动了这个心思!”
江辞舟回道:“有褚老在,解决此症指日可待,眼下兮夫人已经痊愈,兮月悬着的心已然落下,所以可以启程了。”
南溪咬唇,沉默好久才道:“既然要走,那就让我见兮月一面如何?毕竟,这日之后,或许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江辞舟想了想,道:“我可以帮你传话,但我不能保证,他会来。”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江辞舟!”南溪忽地叫住他,最后一次问:“知道一人在黑暗里逃亡的滋味吗?”
江辞舟驻足,背对着她不回答。
南溪继续道:“那感觉就像失去双眼,看不到光,也看不到脚下的路,更看不到危险,我只能凭感觉四处乱撞,撞对了且多活一日,撞错了只能祈求上苍有奇迹发生,我的命在黑暗里,从来由不得我自己。”
“你是浴血厮杀的大将军,对生命当有敬畏之心,对含冤之人当有正义之心才对,可你为何偏偏什么都没有?”
“江辞舟,你这些年的军功究竟是怎么得到的?”
江辞舟沉吟,他也想知道,如果书中的江辞舟提前知晓真相,对南溪会是什么态度。
他紧握双拳,避而不答,“说完了?我该走了。”
“江辞舟!”
南溪继续大喊,可这一次,她没能叫回江辞舟。
离开牢房后,江辞舟站在雪地里,他看着掌心被掐红的印记,恍然觉得有一样东西似被掏空了。
失控的感觉越来越猛烈,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叹息一声,而后猛地收回手,面上又恢复成往日淡定模样。
所以,他要远离她,向前走,不回头。
……
第二日,所有中毒之人症状渐有好转,清平县开始筹备有序放行。
县令得知江辞舟此时离开深感意外,但想到江辞舟是奉命回京,回京述职不容耽误太久,便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
他忍不住叹道:“南大夫一事尚未定下,将军这就走了,那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