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书看赵宛意怎么都说不通,索性挑明:“若不是我和你娘请夫子教你,你根本没机会学这些,所以你努力学好都是应该的。”
赵宛意眼里空洞一片:“是啊,都是我应该的,所以我这些年来的辛苦都是等价交换的筹码,你在朝堂中处处恭维,眼里从来看不到我有多少日夜不眠不休。”
“我什么都做到最好,为得是我自己,为得是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为嫁人。”
“爹,你可有在乎过我付出的心血?我从小到大忙着学习,除去琴棋书画外还有礼仪刺绣等等,结果你告诉我,就是为了嫁入皇室,无声无响的做个妃子,埋没所有才能。”
“而我所学的这些就是为取悦皇子,我这一辈子就只能为别人活吗?”
她字字谴责,多年来的压抑全都爆发现来,她连大声笑一次都不能,会被人说不够稳重,她实在是累了。
赵尚书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话来,以前这个女儿乖顺识大体,现在看来,她心里藏着很多怨气,以后不一定会为尚书府所用。
“我那般看重你,希望你好好想想,别走思若的老路,不然我也保不住你。”赵尚书在心里叹息,就算他明白又如何?达官贵人家的女儿,在婚事上本就做不得主。
马车停下,赵尚书离开马车,赵宛意紧紧握着帕子,无奈闭上双眼,眼泪终是顺着脸颊流下。
她想做主自己的婚事,又不愿家族陷入险境,为什么她嫁自己想嫁的人就这么难?
夜已深,余非晚点灯坐在桌案下,苦苦绣着花样,她不擅长刺绣,可是玉兰的死让她怎么都难以入睡。
一直到天色大亮,她才发觉一夜过得竟如此之快。
她站起身,动动僵硬的身子,坐了一夜,她脑子中难得没想与玉兰的那些过往。
她把绣好的钱袋揣在袖中,开门往外走。
刺眼得阳光让她下意识伸手去遮挡,有丫鬟走到她身前,出声询问:“二姑娘,要不要传早膳?您房中的灯亮了一夜,可是一晚没睡?”
余非晚边摆手边往外走:“不用准备早膳,我还有事,你们守着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来。”
春杏还在守灵,想必她有很多话要和玉兰说,余非晚独自一人乘着马车来到摄政王府。
谢京墨正在前院练武,带起的落叶环绕在周身。
玄青站得远远的,对着他道:“王爷,余二姑娘来了。”
谢京墨收起长剑,眉头略微皱起,在出征前一天来摄政王府,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向来不会轻易登门。
他随手接过玄青帕子,擦去额头汗水,在石桌边坐下:“请她进来,在院门口守着,任何下人不得靠近。”
“是。”
余非晚在府门口等得焦急,这才见玄青从府里走出来,他毕恭毕敬的向她行个礼:“余二姑娘,王爷请您进去。”
她跟着玄青来到前院,微风吹在她脸上,她一抬头,就看到谢京墨坐在石桌边轻轻品着茶,他衣袂随风飘扬,脸色微红,石桌上摆着长剑,一看就是刚练完剑。
这般潇洒的姿态,她很少从他身上看到。
“王爷,你怎么能练剑?你这府里到处都是皇上送的美人,要是传到皇上耳中,我还怎么向皇上讨解药?”
他把一盏茶推到她面前,脸色淡然:“这里由玄青守着,一般不会让人靠近,你来王府可是有要事?”
能让她主动来摄政王府,想必事情非常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