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臣不回话,只能一直磕头,那头磕在晒得滚烫的石板上,很快就鲜血淋漓,叶霓也跪在一旁,她不忍直视。
谢长安道:“父皇息怒,此事怕是有小人作祟,蒙大人正在来的路上,不若化干戈为玉帛,近臣大人这般说,也是好心办坏事,既然叶大人确有良种上献,这消息也算不得假。”
道理皇帝都懂,他只是愤恨与近臣与皇后勾结,这事儿真处理起来也实在麻烦,他顺着谢长安的台阶下,挥挥手道:“罢了罢了,虽是个好消息,你未免太过放肆了,为何不向叶大人核实这点?”
“臣该死。”得了赦免的近臣长舒一口气,他鲜血淋漓的脑袋贴在滚烫的大理石板上,这无异于酷刑,可他不敢抬头。
皇后轻轻笑了笑,“依臣妾之见,这事儿叶大人也有错,消息是从叶大人这儿走漏的,叶大人也是治下不严。”
躺着也中枪的叶霓表示很无辜,她不得不也叩首,道:“微臣有罪,还请圣上责罚。”
皇帝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他不是个傻子,此前对叶霓也谈不上喜爱,自己又几次三番的因为她有了抠搜的名声,因此对她多少有点不顺眼。
可架不住她确实有能耐,搞了个土肥不算,还靠着香皂平息关外动乱,如今还弄来一个良种。
大庸多少年没有良种了?皇帝有些失神地想。
上一次良种的出现,还是在开国之初,那良种实在名贵,叫占城稻,能在北方干旱之地耕种,正是靠着那良种,先皇稳住了民心。
但花费也大,万两黄金才得了一小捧。
若是他当权时大庸再现良种,可想而知,此前置喙他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些人,可以闭嘴了。
皇帝看向长跪不起的叶霓,又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皇后,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判断。
“叶大人,快快请起。”他脸上挂上了笑意,亲切地问:“那良种,叶大人可知晓一二?”
“自然,只是微臣才疏学浅,只称得上一知半解。”叶霓目露惭愧,将自己前年广收种子一事提了一嘴。
“叶大人目光长远。”皇帝附和道。
这夸赞叶霓没敢接,她道:“说来也是瞧了,此良种名为辣椒,乃一中原商贾所赠,他居功至伟,臣不敢揽功。”
“哦?”皇帝感兴趣了,“这商贾是谁?”
“名为阎肆。”
“阎肆?”皇帝将这名字琢磨了一番,问:“你们可有人知晓?”
谢长安笑了笑,答:“父皇,儿臣在关外时,曾听闻过这商贾,他与怡亲王乃故交。”
阎肆皇帝是真不知晓,但怡亲王皇帝知晓啊,只是怡亲王实在是个镶边角色,皇帝也是在犄角旮旯里回想起了这位亲王。
“可是沧州那位?”
“回圣上,怡亲王确实在沧州。”李公公大汗淋漓地赶回来,闻言上前附耳道。
叶霓敛了眉眼,李公公回来了,就说明蒙大人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