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不解其意,言说这些她都瞧在眼里,却不明白郭二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三娘莫急,且听我一一道来。”郭二有心与她细细说道,奈何才疏学浅词不达意,因此更是斟酌了一番用词,才道:
“这般说罢,仓河村如今的模样,倒像是一个小小的汴州哩。”
他这样一说,叶霓就懂了。
论消费能力,仓河村自然是远远比不上石头城的,可是不管是石头城还是赵家村,他们都没有仓河村这样较为成熟的生产关系,不能实现稳定的产出,百姓的富裕与否还是与脚下的土地息息相关。
可仓河村就不同了,二娘的两个厂房,放眼方圆百里,也只有汴州的商贾才有相似的厂房规模,除了厂房,叶家的客栈也提供了独具特色的吃食,还有叶霓的香皂、村人们的豆腐豆干,田家的香醋也能算一个。
以上还都是稳定持久的经济方面,也正因此可以持续地吸引周遭的人来此做工定居,形成良性循环。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仓河村其实也很有些文娱特色在里面,论八卦,叶霓一人独占鳌头,论人文,季波也很能拿得出手。
多重因素叠加之下,仓河村也算是首屈一指的村子了。
郭二见她恍然大悟,道:“依我之见,你完全可以大展身手,这小小的村落可容纳不下你这条大鱼。”
“可不是么?马上我这条鱼就要被人叉去盛京哩。”叶霓自嘲道。
这话郭二不敢接,他虽然消息闭塞,可跟在王二郎身后栽种那些日子,也没少听人讲述她被圣上任免的丰功伟绩。
“那曹大人缘何过来?可是为了我么?”他生硬地转移话题。
“不知。”叶霓拍了拍手,方才她与人唠嗑,闲暇之余还剥了会儿黄豆。
郭二在一旁不吱声,也不知在想什么,若他是正经人家的儿郎,自然知晓这般盯着一个女娘看很不妥,可他这样的混不吝倒是无所顾忌。
突然,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叶家三娘,你是个有能耐的,我郭二敬佩你。”
“哦,我知了。”
“你是个好人,有些事我不愿瞒着你。”
叶霓浣洗手的动作一停,她直觉不对,怎么听这意思,这郭二是要对她说甚机密的事情么?
这不是个好的苗头。
“你且缓一缓,章先生最多一个月归来,若是有甚,你等他归来再谈。”
言毕,她也不管郭二是甚反应,径直归家准备晚饭去了。
郭二冷哼道:“叶三娘,事已至此,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你以为逃得掉么?”
放完这话他也拍拍屁股走人,其实郭二这几天在村子里过得很是憋屈,虽说他被关了许久,也被严刑拷打过,可他这样的人哪里过得了这样靠劳动谋生的苦日子?
若非是村子四周有谢长安的人看守着,他老早出逃潇洒去了,天大地大,他郭二爷最大。
但他不知晓的是,自己与叶霓的谈话都被四娘看在眼里,小丫头自打那日被二娘耳提面命后,如今也有了些自己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