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讨了个没趣,郭二也无所谓,他本就是市井流氓出身,只要没动真格对他要打要打的,他都能厚着脸皮自我化解。
于是他道:“仓河村我头一次来,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好地方。”
“此话何解?”
若是旁人这般说,叶霓不一定会当真,可说话这人可是郭二呀,他虽是个穷凶恶极的地方一霸,可亦是名噪一方的抓手。
抓手的活计是谁想做就做得的么?那自然还要能来事会挣钱,否则他也只能是个逞凶斗恶的打手,哪里能攀得上敦郡王这靠山做依仗?
见她认真,郭二也端起了架子,道:“枣糕吃着不错,还请三娘再拿些与我。”
叶霓从善如流,亲自从客栈又拿了几块枣糕给他。
郭二一瞧,那枣糕个个都热乎乎的,枣子与牛乳的香气混在一起,直往鼻子里窜,如今就算他已经吃得顶饱,也忍不住又开始流口水。
“听闻还有奶茶一物。”他厚着脸又道。
别怪郭二脸皮厚,如今偌大的仓河村,较真起来能实现奶茶自由的也只有叶霓与二娘两个人,虽说因为养殖的牲口变多,牛乳羊乳早就不像往常那样金贵,可对于村人而言,牛乳羊乳还是太贵,因此郭二来仓河村时间恁久,豆腐豆干吃了,豆浆喝了,澡堂泡了,卤菜尝了,就是没喝过奶茶,你叫他如何能释怀?
好在叶霓是个好脾气的,闻言又取了些奶茶出来。
奶茶其实客栈做的也不多,每日拿出来卖的就更少,不过是因为二娘爱喝,所以客栈才时常备着,因此卖这奶茶也不求能甚,只要能回本就不多在意。
但仓河村来来往往恁多商贾,舍得吃用的也不在少数,因此每日制出的奶茶总是遭人哄抢,郭二蹲了恁久,愣是一次也不曾抢到。
要枣糕枣糕拿来了,要奶茶奶茶也双手奉上,郭二也知情识趣,笑嘻嘻地说了些自己的想法。
他道:“三娘可知,石头城与汴州的坊市最大的区别是甚?”
叶霓想了想,一时却答不上来。
郭二清了清嗓子,言道:“寻常之物自然都是有的,可石头城少有的乃是茶楼戏院、赌坊花船。”
这话在理,她与大娘在汴州开了许久的豆腐坊子,可主要的客户源还是普通的市井百姓,真正的大富大贵之家多是遣家仆上门买办,再富贵些的,直接安排单子送货上门,哪里需要到街头巷尾踩在烂菜叶子里?
像这种人,日常出入消费的场所,还真是郭二口中的这些。
话虽如此,叶霓却更是纳闷,“既然有恁多来钱快的路子,你为何偏偏要找上万家父女做豆腐坊子?”
“你知个甚?”郭二哼哼,原来他那时也遭遇了些变故,被一个游商套住了钱口袋,上面又急着催他要钱,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叶霓了然,虚心地继续听他理论。
她这样的谦和的态度,极大程度上的满足了郭二的虚荣心,因此说道起来更是上心。
他说道:按照行政级别来看,汴州是个天然的贸易重地,前朝一直压制,可大庸朝国库空虚因此圣上反其道而行之,反而大力扶持汴州的贸易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