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如果知道自己当日冒着那般大的风险,也要拉所有人下水,换来的却是这幅下场时,不知会不会后悔那样冲动。
贺浔拖着她,别说娶她进门了,便是连个侍妾的身份都不肯给她。
至于贺承安,那是从不肯认她,连多看她一眼,都会觉着厌恶。
孟氏心中升起无尽的悲凉,她仰头苦笑起来:“从前蔺姝姻在时,你们不知珍惜,对她百般糟践。如今她走了,你们又念起她的好来……”
“可是现在轮到她不要你们了!”
她说着又转头看向贺承安猩红着眼看他:“你不认我又如何?就算你不认我,也改变不了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事实!”
“你闭嘴!”
贺承安深吸两口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又像是自我安慰一般:“那又如何?只要她还是定西侯府的主母,只要她不曾与父亲和离,我也可以像贺尘屹那般记在她名下!”
“我不会认你,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你!你也不会成为我母亲,永远都不会!”
这些话如同冰锥,狠狠将孟氏钉在了冰柱上。
她疼得满脸煞白,连呼吸都觉困难。
从前她做挑拨者和旁观者,挑拨的是蔺姝姻和整个侯府的关系,看她为贺家付出,最后却什么好处都捞不着,还要被贺浔与贺承安怨恨。
如今那回旋镖扎在了她自己身上,她才知当时蔺姝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原来是这样痛,这样不好受。
她以为自己哭了,抬手在脸上一抹,却是一点泪都没有——
双眼明明很酸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