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些不耐烦。
刑官有些迟疑:“他可是抚司衙门的锦卫,要真打死了会不会”
“怕什么。”
锦衣公子满不在乎:“严裕严阁老是我亲娘舅,他还能看着我出事不成?再说别忘了你亲弟弟可也去过绣纺,要论罪的话,他也逃不掉。”
刑官咬了咬牙,直接从桶里舀了一勺盐水朝刑架上的人迎面泼去。
皮肉上不可言说的痛,直接让姜怀礼蓦地睁开眼睛,但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锦衣公子看他醒了,抻了个懒腰来到跟前。
“都耗了这么久了说说吧,你把那个上京城告状的贱人藏到哪里去了?”
他口中的绣纺,表面上是一处经营描摹花样,染布,制衣,销售绣帕、成衣和屏风绣品的铺面。
暗地里却是专门为临江达官显贵搜罗女人的卖笑场所,说白了就是暗娼。
由于央朝明令规定官员不能逛花楼,而且也相当有一部分人觉得,一点朱唇万人尝的青楼女子身子脏。
他们更喜欢对一些良家妇女下手,而且大多玩法新奇。
有的外地女子以为自己应征的是绣娘,可到了楼里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不堪受辱或者经不起折磨,死人的事也常有发生,但都被压下来了。
这次一不小心从绣纺跑出去一个,竟被她上京告到了抚司衙门。
了解案情之后,姜怀礼带着人前往临江探查,却不想糟了暗算。
幸亏他进城前先安置了原告的那个姑娘,不然这时候恐怕也已经糟了这帮恶人的毒手。
姜怀礼嘴唇抖动,声音几不可闻。
锦衣公子靠近一点问道:“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
“我说”
姜怀礼一口血痰啐在他脸上。
“你恶贯满盈,必不得好死!”
锦衣公子怒极,叫刑官转动轮盘,恨不得今天就将他溺死在这臭气熏天的泥潭水中。
将血污擦洗干净之后,他才叫刑官转姜怀礼上来。
“硬骨头是吧,行,一个女人能跑到哪里去,我明日就先斩了你,然后再找出那个贱人千刀万剐,总要让姜家人知道知道,这个朝堂到底是谁说了算。”
翌日一早。
临江盘营的芒山上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众人围着被五花大绑压上断头台的姜怀礼指指点点。
“又出什么事了,这人因为什么要被砍头啊?”
“听说是克扣军粮,罪过可是不轻。”
“奇怪啊,前几日秋收,我还往盘营送过粮食,这个人也不在当时的粮官当中啊。”
“嘘!盘营的陈都尉那是当朝阁老的亲信,你们这么大声议论不要命了,小心被陈公子听见,全把你们下狱吃牢饭。”
闻言刚刚还聊的热火朝天的两人立刻噤声。
正在这个时候,断头台上鼓声大作。
陈有为在众人的注视下,抄起竹筒里的令牌拿在手中。
“时辰已到,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