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预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女邪修熟练地走进牢房区,然后在迷宫一样的牢房区里精准地拐进了检查房。
朗月手搭在腰带上回头,“我是走程序还是直接脱?”
女狱卒抵住门,踹了个带链条的木桶进房里,“先缴械。”
“哦。”
朗月放下断雨,腰带里抽出一把软剑,袖子一捞,手臂上解下八把柳叶刀,又一捞裙摆,袜子里抽出两把短匕,裤腿一捞,又摸出了四把小刀。
霹雳哐啷一大堆,没见过世面的祁预眼睛瞪得有两个大!
朗月一脸天真,“没啦。”
女狱卒抖了抖连着木桶的链条,“毒药、伤药、迷药。”
朗月瘪嘴,双手抄袖,抖出毒药十五包,迷药三包,伤药一包。
女狱卒总算是松了口气,将木桶拖了出来,又摸了个新的丢了进去。
朗月了然,将衣服脱到只剩亵衣。
女狱卒将装着朗月粉裙的木桶拖了出去,又丢了个副镣铐进去。
脚铐跟手铐被朗月捡起,“咔咔”两下直接给自己锁上,动作熟练得让人无语。
直到此时,女狱卒才肯走进检查房里,她随手将祁预关在门外,开始反复检查朗月有没有藏东西。
一刻钟后,她牵出了换好监狱统一服饰的朗月。
朗月被关进了关押新人用的单人牢房里,她望着那张被死死地焊在地上的铁床,笑了。
单人房啊……
这是我当年屠了好多寝都没能搞到的待遇。
女狱卒指着朗月教导祁预:“像这种就是老油条了,一定不能掉以轻心。这里的犯人远比你想象中更恐怖……”
祁预抬眸,“有多恐怖呢?”
就算是修士又如何?如今不过是囚笼里的困兽。
祁预跟着女狱卒的脚步拐进一楼集体宿舍。
“噗呲——”
鲜血呲了他们一身。
“嗬……嗬……”
一名狱卒被扯在栏杆前,被一个疯子用牙咬开了脖子。
女狱卒平静地抄起一副脚铐,“哐”地一下直接砸向笼子!
疯子手很快,抬手抓住了脚铐的铁环,“咔”地一下将脚铐合上,他松嘴放过了狱卒的脖子,抓着脚铐用力一砸!
“嘭!”
脑浆迸溅。
女狱卒一个用力扯回了脚铐。
疯子在狂笑,他的牙早崩断了几粒。
而女狱卒没有罚他,只是蹲下,用同僚的衣角擦了擦镣铐,然后顺手拖走了同僚的尸体。
死了一个狱卒!
死了一个狱卒!
一楼在狂欢,他们犬吠、狂笑、泄欲、嘴里吐出污言秽语、扯碎宿舍里前舍友那已经生蛆了的尸体。
祁预的眼皮颤了颤,温热的血混合着脑浆从他的额头向下滑去,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里,他指尖冰凉。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不……应该救他么?”
拖着尸体的女狱卒回头看了他一眼,“五岁的孩子都没你天真。”
这里没有医生。
她永远不偏不倚地走在过道的最中央。
牢笼里恶劣的畜生趴在笼子边,露出他们的二两肉,嘴里是让人恶心的语句。
他们为血腥气与腐臭添上了一抹更令人不适的石楠花香气。
祁预随女狱卒去尸坑里丢了尸体后回来吐了第十五次。
女狱卒翘着脚坐在木凳上,看着眼前这个只能吐酸水的废物,“呵……小子,你进来还不到一个时辰(不到两个小时)。”
她递给了祁预一个肉包子。
祁预接过。
莹白的面团像极了那一双双无神的灰白的眼珠,他明明没有碰过尸体,指尖却有丝丝腐臭传来,他低头,衣服早已不是劣质布料独有的灰味,就连呕吐物附带的异味都没办法覆盖那萦绕周身的尸臭!